佘褚粗重地从鼻腔呼出口气,分明连着忙碌天夜,几乎是晚没合眼,现在却没有分毫困意,连脑子里思绪都清醒得可怕。
他从小到大听惯“得饶人处且饶人”“退步海阔天空”之类大道理,小时候会因着长辈斥责不服气,后来长大后也渐渐明事理,尽管没将其奉为圭臬,但也多少觉得是当今社会里人际交往时有点用处处世道理。
可他现在却觉得睚眦必报其实也不是什坏事。
如果可以……佘褚不自觉绷紧牙关松,暗自深呼吸口气,稍稍凝凝神,将脑子里那些从人性最阴暗处汹涌疯涨不合法念头勉强驱散,睁开眼尽可能放轻动作不吵到崽崽地起身伸手去够床头上手机。
幸好他昨晚没慌得完全失理智,对昨晚找到崽崽地方还有点印象。
去。
他几乎夜未眠,请好假丢下手机勉力将这点工作上糟心事先暂时抛在脑后,回卧室床上准备搂着崽接着补眠。
即使崽崽现在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不像昨晚那样让人揪心浑浑噩噩状态,但这遭带给他心理上伤害远远超过他在佘褚面前所表现出来。
佘褚只是出去几分钟时间,崽崽睡眠就变得很糟糕。
他眉间紧蹙着,仿佛正被噩梦魇住,额角又渗出点汗来,呼吸间温度又有上升趋势。
那是离他们小区不远个已经拆迁掉、较偏僻巷子,原本住在那居民如今大半都搬到现在这个小区。
这样想,小区里最近接二连三有业主家宠物猫走丢还找不回来,也多半是和崽崽样被混迹在小区里人给捉过去。
佘褚思索会儿,在小区业主大群翻翻,找到六楼那家丢猫小姑娘联系方式。
他组织下语言,心下也多少能从崽崽之前短暂清醒里猜到那只布偶猫大概是回不来,低叹口气才有些恻然地发条消息过去。
“是妞妞姐姐吗
佘褚赶紧放轻动作躺进被子里将他搂进怀中,用指腹轻轻将他轻颦眉抚平,又用唇在他眉间碰碰,低喃着安抚他:“没事没事,崽,在呢,别怕。”
崽崽从喉间模糊不清地咕哝几声,湿漉漉睫毛抖抖,嗅到他身上气息复才缩在他怀里安定下来。
佘褚闭眼将脸轻轻贴在崽崽微凉发间,鼻尖在他柔软耳朵上碰碰,缓缓深呼吸口气,那些交织郁结在他心头种种烦忧才暂且被这点清香驱散。
——可他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起昨晚在那样偏远荒芜巷子里找到崽崽时候情景。
他甚至都不敢作假设,如果崽崽没能鼓起勇气忍住后腿骨折疼痛逃出来,又会是什样?那他可能自己都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不可控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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