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离闻言面色复杂,水牢可怕何止是断手断脚能比得上,晏惊河逼问心法场面他自然不止次见过,虽不能算是同情,却只觉自己若哪天有此经历,还不如死。
“也罢,有本事你就继续装。”
而随着厉执又声冷嗤,下刻,铁链忽然铮铮碰撞,靳离诧异看去,司劫整个人竟被厉执猛然拖入水底。
“腾”地起身,自靳离视线内此刻便只能看到黑黢黢水下深浅两道模糊身影似在激烈对峙。
“厉执!”
“……”
显然也知晓关于小洛河事,包括晏惊河不久前许给厉执月期限,靳离与厉执对视半晌,便也不再多问,干脆以掌风朝身侧凹凸不平洞壁送去,准确落于壁石夹缝处隐蔽机关。
只听接连传来几声沉闷转动声响,厉执脚下厚重牢顶缓缓向两旁打开。
视线陡然开阔,只可惜即便弄出如此大动静,底下那人依旧不曾动弹半分。再没有任何犹豫,就在靳离略带审视目光里,哗啦啦池水四溅,凉意刺骨,厉执已坦然跃入。
靳离立刻蹲于水牢边缘,死死盯住牢底,像是企图从这分别许久终能重逢二人间看出些许端倪。
过度潮湿寒意,时没能想通是何缘故。
直到他听见声极轻声响,那是洞顶霜花不经意掉落水中泛出细小涟漪。
才猛地意识到什,厉执猝然大步向前,就在他俯身果真触及满手湿泞之际,蓦地又传来几声燧石与火镰相撞脆响,早已对此地轻车熟路靳离刚好将洞角盏油灯点燃。
于是霎时间,隐在这方洞穴内明晃晃水牢顷刻映入厉执微眯眼底。
竟是水牢。
他知道厉执水性向很好,也在晏惊河无数次逼问下早已看出司劫唯弱点——不通水性,而现在俨然还不是取他性命时机。
所以下意识对厉执怨恨已深信不疑,靳离眉头紧皱,犹豫着是否要下去阻拦
却等等,池水趋于平静,仍不见厉执浮出水面。
而正当靳离神情愈加凝重,冰凉池水倏然飞溅至他满身,厉执总算冒出来。
“以为装死便能躲过去?”
粗鲁抬起司劫低垂额头,厉执狠啐口,“晏惊河还是手软些,见你也没什大碍,手脚倒是都在。”
“……”
透过纵横交错牢顶,厉执眼看到缝隙下被重重锁链禁锢斑驳云袍,原本尘不染霜白自是早已不复存在,尤其那人仿佛已被四面八方寒意冻住,这样望去,竟看不出生死。
“打开。”
却也不过片刻停滞,厉执抬眸间简短开口,铺满眼角狠鸷让靳离不由愣。
“你要下去?”靳离问道。
“啊,”厉执冷森森地看着他,“不下去,你替晏惊河把心法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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