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是说那个当年身手堪称神酒第小师叔……”
随着司澜突如其来反问,其余门派些负伤弟子皆是不明所以,
“你这双手,”而眼见司劫依旧没有将手收回,伤痕斑驳掌心静静摊开,厉执垂眸低语,“为沾染血够多。”
“兑水村第次见面,就知道,这逢鬼……你怕是比用得还要趁手,”回想起那时他整日担心厉狗蛋被偷走滑稽,像是已过很久很久,久得心间堆起厚厚灰尘,都快要记不清与厉狗蛋吃口荷叶鸡而感到满足快意,厉执边说着,边又低头朝司劫微曲指尖落下吻,“不过,这次交给自己来做,可好?”
“……”
司劫沉默看他片晌,果真收回手。
“你就坐在这里,”厉执冰凉目光掠过司劫早在先前护他之时便已强撑伤躯,“别再乱动,等办妥……给你和臭小子再做百岁羹吃。”
云集雾散,山川米聚,磅礴天地间,每道身影都是如此渺小,在雪虐风饕中身不由己,稍有不慎,便是生死离别崩摧。
直至被翻搅已久天幕豁然撕裂,漫天素雪倾泻而落,款款覆在晏惊河怆凉眉宇,他也毫无所动,更没丝可将其融化温度,厉执终于自冗长僵冷中微微抬手,轻蹭他再不可能睁开眼,替他将上面落雪抹去。
万千思绪回笼,悉数凝聚为可翻天覆地狠戾。
“司掌门借由五派重任与这魔头同流合污,如今又为护他残杀正道同仁,敢问天墟是要不顾江湖道义,背弃当初与其余几派盟约?”
抬头间,只见肖青山仍神色自若地与司澜对峙。
他还记得司劫对自己曾经将那碗百岁羹打翻之事直耿耿在怀。
于是说完,厉执将晏惊河平稳放在地上,撑着脚下冻土,蓦地起身。
“肖坊主,”司澜此刻正迎着肖青山质问道,“与其将精力放在天墟掌门是否与魔教同流合污,不如先在各位面前解释清楚,十五年前比武大会上,原本最有望成为神酒新任坊主曲潋,为何偏偏喝下你递给酒水之后,突然在比武途中当众分化?”
“什?”
“她这话是何意……”
而目光扫向旁,恰好对上司劫不知照来多久凝视。
视线交汇之下,司劫面无表情朝他伸出手。
“……”厉执看着他不带丝毫血色唇角,并没有动作,只更加攥紧掌心,那里赫然是他许久未曾触碰三枚飞针。
他答应过扶恶,再不以这凶邪逢鬼伤人,也曾因无意伤司劫而愧疚不已,所以他后来捡扶风宿铁扇,只专心研习扶恶传授他浮门心法。
但今日,他哪怕为违背誓言而承受报应,也仅在这刻,打算做个肆无忌惮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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