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岑数月以来第次这近看清这个人。
还是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随便披件外袍,却似君王气度。双眼睛看着他,似含笑,又好像什都没有,伸手轻轻在他脸侧划道,道:“瘦。”
轻描淡写句话,他却得双手紧握指甲深陷进肉里才止住自己颤抖。
那刻他关在心里数月之久情绪便如决堤之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欲把人淹没,每滴水里都有名字,唤作──委屈。
在朝堂上他孤立无援时撑住,看着堂下血肉横飞时撑
祁林皱皱眉,“怎?”
“命案。”
祁林凝眸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爷睡下。”
苏岑道:“要萧远辰,不会惊扰王爷。”
“爷睡下。”祁林又说遍。
小孙犹记得那个夜里,苏大人带着他和几个衙役,脸决绝,浑然不惧,向着兴庆宫而去。
他只是个在前衙端茶送水杂役,兼管着庭院打扫和前后通传,平日里没什乐趣,也就是看看薛大人打板子或者张大人打太极,辈子没碰上过什大事。若非要说,当日被拽着去礼部算件,说来凑巧,也是这位苏大人带他去。
可这次去兴庆宫,里面住是那位打个喷嚏长安城都得震震大人物,更何况还是这个时辰,别说人,大街上孤魂野鬼都找不出只,小夜风穿巷而过,吹人心里发毛。
但看前面带头那位苏大人,面色如玉,眉目疏朗,明明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皮相,却干所有人都不敢干事。
慧质如兰,竹化傲骨,说就是这种人吧?
苏岑当即明,王爷睡下,只怕那位侍寝人也睡下,春宵刻,想从宁亲王床上提人,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终究还是爬上龙床,得偿所愿。
苏岑只觉没由来心里空,反倒什都不惧,冲祁林笑,“那麻烦祁侍卫把王爷叫起来,借王爷枕边人用。”
祁林为难地看着苏岑,还没想好怎措辞,只听身后脚步渐近,在他肩上轻轻拍拍。
祁林略回头,躬身退下。
兴庆宫外倒还是灯火通明,同时迎接他们是大周境内武力最高禁卫团,人人身披甲胄手执长|枪,对他们严陈以待。
苏岑自然清楚硬闯兴庆宫无异于找死,直接道:“要见祁林。”
好在兴庆宫侍卫还记得苏岑,没直接将人当成刺客抓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派个跟班进去通传。
祁林过来看见来人不由微微愣,这人白日还是副从容淡定样子,如今却双目猩红,面色冷峻,与之前判若两人。回神后几步上前对人抱剑施礼。
苏岑也没客气,直接道:“深夜叨扰望祁侍卫见谅,大理寺办案,麻烦把萧远辰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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