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严清鹤常挂念着个梦。是他回家那晚做
他强自镇静下来,忆起这人是谁。严复良儿子,户部尚书严沧鸿二弟。他分明见过许多次,却是头回发现,这人眼睛生这样好,尤其是方才沉着专注时,竟然能那样肖似……肖似他。
章颉忽然想起,严复良娶是吏部顾琅女儿。顾琅虽然膝下无子,仅有两女,但却很会嫁女儿。个嫁到严家,而另个,正是先安王妃。
章颉不信天意,可他却觉得这大约也就是天意。他枯守段情守十几年,藏着,埋着,憋着。可他忽然就不想忍。
他当然不会去打扰章瑗。多年前这段情意在时局变动之中已是轻于浮丝,薄比蝉翼,他只能珍而重之地收藏,不能有任何举动来毁坏这残存仅存念想。
但至少,可以退而求其次。夜间他闭上眼,那双眼睛就浮现出来。
那晚严清鹤当然没有等到回答。话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错,然而已经收不回来。
皇帝不知想到什,吻过之后又做次。严清鹤还是受不,累得厉害,清理洗漱时候便朦朦胧胧睡过去。
章颉倚在床上,把玩着严清鹤缕头发。为什——他自然不会说,因为这没法说。
这年六月万寿节时候,安王世子专程来京里祝寿。但也仅仅只是祝寿。恭敬,疏离,有意无意躲避。十年前别后,这便是他们每次再见常态。
这当然不是他想要。但章颉知道,不会有更多。哪怕他怀念,留恋,往情深,不愿放下,这也是极限,不会更多。
倘若他不曾注意到这双眼睛,思念就不会这样强烈,渴望也不会这样强烈。然而偏偏他看到,就难免去想;越想就越渴望,越心动,越难耐。
当然,所谓思念,所谓渴望,也都不过是他在偶尔得闲时或深夜枕上点绮丽遐思。但至少,有人可以聊作消解与慰藉,总还是好。
他既已坐上这个位子,便是永远断和章瑗往来路。然而这个位子,多少也为他带来些弥补。
他已经忍太多年,索性便放纵次。
哪怕只是双眼睛。
章颉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那熟悉身影,等不到目光回应。他自嘲地笑笑,却仍然不愿意移开眼睛。他还是贪心,妄图把那人模样在心中刻得再深些。
章颉以为自己走入死局,准备好将自己困至终老。未料到困局之中,多少竟还生出些变化来。
几日后书房议事,他正低头看折子,听到礼部有个年轻*员说话。抬起头来,正撞上双眼睛。
那眼睛平静无波,目光严整恭敬,又自有些傲气。
他当即心内片空白,辨不清真幻。他或许呆许久,又或许只是瞬,那人面容才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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