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澜摸摸脑袋上角,肯定道:“鹿精。”
师偃雪松口气,还好没有傻透。
“师父。”风听澜垂下眸子,长密睫毛遮不住眼神里低落:“好像又忘记很多事情……”
“不必担忧,会好起来。”
可事实上,风听澜情况开始愈发严重起来,有两次发作时险些连师偃雪都按不住他,窗外池上结秋霜,风听澜再也未去玩过水。他开始渐渐忘记很多事,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忘记自己是谁,每次睁开眼睛,他定要直直盯着师偃雪看上半晌,然后艰难地、努力地记起眼前人。
“给你揉揉。”他把灵力凝在指尖,按住风听澜额头两侧下下揉着。于事无补,裂开神魂若不能得以治愈,只会越来越糟糕。
风听澜抱住脑袋,疼打颤,哽咽道:“师父……好疼……”
师偃雪指尖微顿,垂眸道:“知道。”伤及神魂痛,他比谁都清楚,当年剑身上道裂痕,拦腰而断,令他日夜煎熬,多少次恨不得自散元神。陵阳山上蕴养数万年,方渐渐忘记那种痛楚。
秋雨未歇,那莲池终究片残败。
师偃雪把昏睡过去风听澜抱回床上,静坐片刻,起身出庭院。他起手画个九宫八卦阵,咬破指尖在阵眼抹道血痕。阵成之后,顿时血光四起,以师偃雪为中心逐渐扩大,光泽笼盖整座小楼。
“师父。”风听澜看着站在门前师偃雪,落寞道:“如果哪天把师父也忘记,怎办?”
师偃雪看眼楼外留下阵法,裂痕已经很大,或许过不几日,他就能撞开裂缝带风听澜回大荒。
“若到那时……”师偃雪神色平静无波,走过风听澜身边时,衣袖带起秋霜寒凉,“便是你师徒缘分已尽,不必强求。”
雪白衣袂擦过风听澜身侧,渐而远去。
风听澜感到脸上冰凉,伸手摸,指尖沾湿漉漉眼泪,龙角随着脑袋耷拉些许,细碎头发遮住他红红眼睛,半晌,他才小小声道
皇城龙影抬眸看眼师偃雪,又安静地低下头,它半身国运都是师偃雪功德所化,只要师偃雪不把这座皇城拆,做什都由他去。师偃雪双手掐个神诀,元神化剑而出以撞破南墙架势对准阵心直接撞去。剑锋出三次停下,阵法中心隐约道裂痕。
师偃雪收回元神,掩唇压住几声低咳,口中泛起腥甜。
“果然……非日之功啊……”师偃雪衣袖拂,将阵法暂时隐去。隔绝凡人界与大荒裂痕不是轻易能够强硬地撞开。
“慢慢来吧。”师偃雪看眼雨幕中小楼,无奈摇摇头。
风听澜醒来时候,眼神看起来更呆滞,师偃雪坐在他面前观察半晌,试着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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