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问景讲述里,他可以知道自己是被那伙人抢走,而爷爷曾告诉他,他是在山里被捡到。他是怎从那伙人手里辗转到山林间,都经历什,恐怕只有抓到那伙人才能弄清楚。
陆问景摇摇头,“没有。曾经对于抓住这些人抱有很大希望,觉得只有把他们抓住,才能找到你。所以刚开始那几年,天天往公安局跑,直到办案人员看到都害怕…”
他笑笑,是无奈、带着苦涩笑,“知道警察同志们都在很努力地破案,直到现在,负责那个案件警官跟还有联系。他说过,那伙人是个很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局里直没有放弃过。”
“后来觉得,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毕竟每天有那多案子,每天都有人在失踪,他们警力是有限,必须靠自己。”
“所以,你从学校离开,也是为找吗?”骆海问。
火车疾驰在夜色中,穿破黎明。
从黑夜到白天,这路跨越山川河流,旷野平原,直至星月退幕,霞光泼洒。
车厢里灯光微弱,像是也在默默地聆听。
这夜很短,短到只有几个小时,这夜又是那长,长到承载起陆问景十六年间四季轮回风霜雨雪悲苦。
陆问景已人到中年,十六年前那场足以摧毁他和他家庭灾难渐渐被时间洪流冲淡,但岁月流逝却在他眉眼间留下深深印记。
“嗯,那时候突然意识到,钱很重要,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你妈妈重伤,后来抑郁,需要很好医疗和陪护,还要找你,通过各种方式找你,而且不知道要找多少年,这其中花费是很大。”陆问景苦笑,“再说,也没有心思做研究,总觉得,如果那天没有泡在实验室里,而是陪着你妈妈和你,你们就不会出事。”
“上次你说,你去过那些偏远城市,也是为找吗?”骆海又问。
“对,是去找你。跟支教团队去过很多山区小学,每去个地方之前,都会幻想,会不会在这里找到儿子呢?确实也在那里解救几个被拐小孩。”陆问景倾身向前,给骆海看他耳后道伤疤,“看到没有,这里,就是救其中个孩子时候,被买家用砖头砸伤,缝七八针。那个孩子跟你年纪相仿,眼睛跟你很像,当时以
车窗外可以看见地平线,黎明追上黑暗,陆地上升起朝阳。
缕天光乍泄,倾洒在骆海身上。
这些年来,困住他心结终于解开。
原来他不是不被期待生命,他有名、有姓、有来处。他是被人抢走,母亲曾以命相拼保护他,父亲曾披星戴月寻找他。即便希望如此渺茫,却从未放弃。
“后来那些人抓到吗?”骆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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