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偶尔，
偶尔会梦到自己杀
人进监狱，穿着囚服。但分不清是做
梦，还是幻觉。
医：在此过程中，你害怕吗？
病：不，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是平行世界里另
种结局，也说不出是好是坏。但是知道不能沉浸在这样幻想里，有更重要事要做。
医：比如？
病：做早饭、喂狗这类（笑），虽然听上去很没出息，但做这些琐碎事情时，很平静。
顾重换个姿势，道：“不好不坏吧，人总是要互相依赖。”
“那你们复合吗？”
顾重皱下眉，忍不住道：“这跟他病……有关系吗？”
萧医生笑得慈眉善目：“不建议你跟他复合。”
“什
？”
“不腻。”
顾重贴着他唇角，轻轻地印个吻：“吃早饭去。都快迟到。”
顾重说罢，就跟逃跑似下楼，他手腕上还搭着他羊毛围巾，他粗,bao地把围巾随便系，把通红耳朵藏进柔软羊绒里。他忍不住踢踢路边小石子，闷声闷气地说：“这会撒娇。”
他抬头往上看眼，沈望身影就是个小小黑点，靠在窗边。但他几乎能想象得出他扒着窗可怜样。他朝沈望挥挥手，终于迈开长腿搭上公交。
沈望医生姓萧，华裔，四十岁左右，但长得年轻，还有点娃娃脸。顾重拉开椅子，坐他对面，倒没有看精神科紧张感。萧医生两手交握，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来纽约？”
医：你做这些事，是为讨好爱人吗？
病：不能说是讨好吧，喜欢照顾他。他吃做东西，穿洗过衣服就会心安。待在他身边时候，总是很害怕他会丢下，所以心情总是忽上忽下。有次他想请家政服务，都很难过，如果他请保姆，岂不是更没有用处？知道他把留在身边不是为这些琐事，他只是体谅，但如果什都不能为他做，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医：你还会梦到从前吗？
病：偶尔会，心情很抑郁时候，就会想到以前事。
医：你愿意跟他说以前事吗？
“你可能需要看看他病情报告。”
顾重盯着他萧医生递来两张纸，却没有立刻翻看。萧医生并不催他，相反还给他续杯咖啡。他捏得手指发白，才翻开第页。
第行字是，病人沈望，患癔症，四次z.sha行为。
下面是他们对话记录。
医：现在幻觉出现频率高吗？
顾重被问得有点愣：“他这个身份，国内看病不方便。”
萧医生笑道：“那还有很多选择。”
顾重静两秒，道：“你想说，是因为要来这里？”
“你对于‘依赖’这个词怎看？”
“是好词，还是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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