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你,想跳车啊!”阿姨声怒吼,把车厢里昏昏欲睡人都吓个激灵,前排人纷纷回头,用古怪眼光打量着许时延。他赶紧缩回身子,把卫衣帽子抬起来遮严严实实。
太丢人。许时延觉得,真太丢人。
八点五十五分。
谢忱回来时候,真抗箱橘子汽水。他往冰箱里瓶瓶放着,突然想起什事,从冰箱门里探出头,问窝在沙发里吃着薯片看电影陈书。
“你这次从家里跑出来,要待几天?”
网约车司机看到接个长途,兴奋路上叨叨。没成想,刚上国道许时延就要求下车。
“哎,你这个终点订天津,提前下车也不能结束行程啊。”
“师傅,下车以后麻烦您继续开到目地。到以后再点结束。”许时延亚咬咬牙,心疼地从包里摸出几张钞票,递给司机。“这是小费。”
司机搞不懂这样操作,低头数下,足足有五张,乐喜笑颜开。
国道上长途汽车间隔二十分钟会过来趟,许时延招手到第三辆,才有车愿意停下来让他上去。
他想起第次捡到陈书时候,大冬天他裹着羽绒服都嫌冷,偏偏这个人只穿着件单薄马海毛毛衣,蹲在他家门口等人,冻得鼻子尖都是红。
陈书等是他对门邻居,他从家里跑出来投奔自己表哥,却不想那家人都去外地旅游。陈书离家出走,连件厚衣服都没带,挂完邻居电话确认身份之后,谢忱把人带回自己家。
“不回去,哥讨厌死。”陈书嘟囔着,嘴里塞满薯片,看着像只鼓鼓囊囊小仓鼠。
“你这都跑几回,你表哥都不稀罕理你。”明明就住对门,看到陈书来,连门都不想给他开。
“不是还有忱哥吗?”他甜甜笑,明晃晃地笑容让眼睛变成
但是售票阿姨也足够谨慎,在他上车之前堵着门问句:“身份证带吗?”
他从衣兜里拿出身份证,递给阿姨看眼就收回,阿姨扬扬手指车后面,让他自己找位置坐。嘴里还嘀咕着:“有二十四啊,看着像个未成年。怎大晚上蹲国道上拦车,还以为是家里跑出来熊孩子呢。”
他蜷缩在最后排靠窗位置,哈口气在窗户上,手指在上面画出个点,意识到自己想写什字以后,又飞快擦掉。
手机只剩格电,上面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五分。他努力不去想,闻柏意这次又是带哪个伴去慈善晚会。这会儿那双狭长指节分明手挽着,是男人还是女人细腰。
车子开始启动,他打开窗户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想再看看这个城市。虽然其实也没什可留念,但是真正要离开,又觉得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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