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等会就送姑娘下山。”
“下山就会死,你忍心看死?”美女说话音调降沉,倾身又近他半尺,仿佛突然就变个人,气势凌然,话里咄咄逼人。
无尽哑然,与美女又隔开半尺。
美女见他如此避之不及,端量他片刻,忽而露出哂笑,卸下气势,缓道:“大师不必为难,你如果实在不想娶,也是无妨。”
“就借你无上伽蓝避避难,总当可以?”
无尽震惊万分,立刻道:“贫僧已皈依于佛,娶不得姑娘。”
“无妨,只要你还俗,就可以娶。”女子坐到无尽旁边,将手搭在他腕骨上,明眸善睐,语不惊人死不休,“嫁过人,不是完璧,富商就会嫌弃。”
伏是个惯于混迹风月公狐狸,说起这些话时,自然也坦荡不知羞,只是当他顶着凡尘女子容颜时,这番话就显得惊世骇俗。
无尽抽回手腕,避那美女三尺远,说道:“荒唐。”
“为何荒唐?”
“大师嫌弃出身秦楼?”女子挑起秋波眉,问道。
无尽抬起手,道语善哉,答她:“自然不会,佛门中人,只问佛缘,不问出身。”
“你看有没有佛缘?”女子转过头看向无尽,芳容丽质,无端透出三分妖。
无尽只消看她眼,很快挪开视线,道:“平姑娘能入梵刹,是有佛缘。”
女子勾起朱唇,转而又戚戚然,敛眸光,哀声道:“这些年来,不辞劳苦地在秦楼站住跟脚,楼主却把卖给那个肥头大耳,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依靠、信任之处。”
无尽仔细想来,似乎没有别两全之法,暂且点头答应。
“此事应当两情相悦,平姑娘不能因为不愿嫁给富商,就如此委屈自己嫁给另个人。”
“谁说委屈?见你第眼,就喜欢上你。”
无尽错愕,瞧着女子,那女子五官妍冶,柳叶唇,墨金眸,秋波眉,右眉骨还缀有枚红痣。她举止撩火,眸光却冷如清明疏雨,让人分不清她心究竟是冷是热。
“此种玩笑开不得。”
“没开玩笑。”女子早料到他会说什,很快接话。
世人说女子身如浮萍,飘在洿池,命不由己。看来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如此,既没有根,也没有依靠。
无尽生出怜悯,问她:“不知贫僧能帮姑娘些什?”
“无尽大师,你其实可以解救。”女子抬头,无端生出此言。
无尽愕然,疑惑地问:“贫僧如何救你?”
“只要大师娶,那个姓黄富商就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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