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粗怎?起码们还能看到喜欢人,他是永远都看不到咯!”
僧人余光瞥向那个侍卫,锋利刀刃因他动作蹭出道血痕,颈间血流如注。
原来……
原来平夙愿之意是,夙愿难平,寄于来今。
原来那人离开石塔后,这世也来找自己。
所以,他把他放出来吗?
他脑海里,不断响起那首梵语哼唱。
不生不灭最寂寞,不悲不喜才成佛。
无欲无求无过错,无情无义无故。
故即旧,而旧消逝于佛理之中。
“只要你肯放走,宁愿永世不与你相见。”
僧人想起这句刺骨话,忽觉透骨酸心,悲痛交集。他两胁胀痛,五内俱崩,溃然地吐出大口血。不止是嘴里,鼻腔也满溢血味,那血仿佛带内毒,被吐到地上,隐隐发着黑色。
他眸中金莲轮转更快,金光却淡得几不可见,墨色吞噬,金莲显出转为黑莲征兆。
僧人浑不在乎,执意想起关于那人全部,然而他越是执意回忆,就越是受阴魔所困。
隐隐约约地,他还能听到那人声音,听到他在哀求他。
“你问脚踝上浅淡暗红莲纹是什,告诉你,那是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证明。”
“狐尾连心,你知不知道根根地断,究竟有多痛?”
红莲业火……
他恍然看到雕梁画栋宫殿,殿里忽然毒燎虐焰,那人将他从床榻上拽下来,于万分危急中以命相救。
可是那人转眼又恨恨地把话逐字推出齿关,对他说着,“真该听你话,门心思去修道,再也不管你死活。”
原来那人在无上伽蓝里留五年,就在东边厢房,与他朝夕相伴。
可是那人,如今在哪里?
僧人
这首梵唱,是对方在讽刺他忘情忘意,兼爱无私。
他耳旁不断响起那语诘问。
“心已入地狱,何宁爱与憎?!你渡世人,为何不曾渡?!!”
……
“别说啦,你看这僧人连鸟都不鸟你,他就是在敷衍们这帮大老粗!”个袖子上纹着银边侍卫说道。
“让出去…必须立刻就走!!”
那人语气急不可耐,玄铁链颤动声音在石塔里回荡。
“求你,把契印解开放离开!族人有难,不能留在这里,还有冷月环……”
他话听起来十分急迫,好似是他族人遇难。
然而,他却是为祸世间妖魔,沾上万条人命。
“你心头血,想还给你。”
心头血。
僧人摸向胸口,那里灼热发烫,再也不会隐隐作痛。
尽管以前此处时常发痛,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撕裂地痛过,好像他在心上装个人,不知哪天,那人就突然消失。
他把那人忘,那人真恨他,如此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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