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松手道:“陛下快去吧,别误吉时,天下人——都等着您呢。”
楚昭走时候,双林将他送出门外,看他出院子后,在内侍们簇拥下缓缓走远。
楚昭身上穿着十分繁复礼服,头上也带着冕冠,虽然光线暗淡,依然能看出是十二旒天子冕冠,他想起来今天正是登基大典日子,看看天色,低声道:“陛下会儿就要出发祭天吧?”
楚昭沉默会儿道:“是,还有点时间,所以来看看你。”又过会儿,他仿佛解释般道:“这几天都很忙,都是前朝事,——直牵挂着你,却不能来看你。”
双林轻轻说声:“嗯,知道。”
楚昭又迟疑很久,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双林细瘦手腕,那里缠上纱布,那天垂死挣扎留下伤,柯彦说不会留下伤疤,但是……楚昭想说什,却热气哽在胸口,什都说不出来,许久以后才轻轻道:“其实没脸见你。”
双林想说什,却还是不知道说什,楚昭得不到回应,喉结上下动动,最终句话都没说,伸手过来,用拇指轻轻触摸下双林嘴唇,很小声地说句:“有想办法让你出宫,但是安排人根本见不到你,朝堂上又是片大好局面,不知道……不知道父皇这快……”
双林摇摇头,伸手反握住楚昭手:“不关你事。”
楚昭问:“你后悔吗?”当时已经蓄势待发,双林却给他传递勿反消息,之后幕僚再三分析,虽然没有做出关键步,只是按兵不动回京,但那时候带着兵,却依然牢牢地在掌握中,没想到回京,迎接他居然是楚昀突如其来让储,朝堂片赞誉,这种时候,他没办法反,他失去大义名头,这时候反,谁都不会支持他,他只能选择接下太子之位——而父皇病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切布置都来不及施展,他就面对生最重要时刻。
如今跟着他人也都松口气,谁愿意拿全家性命、铁与血搏个拥立之功?可是没人知道,在阴暗宫闱深处,有个为他全心全意人,差点成为他登基第个牺牲。
双林摇摇头,切选择都是他自己做出来,他不是推卸责任迁怒于人人——元狩帝当时用他意思很明显,他赌他会留着他,方便楚昭登基后顺利接掌宫中,但他没想到在他这多年来,施展才干,崭露头角,为楚昭做这多事情况下,他依然视他如件兴起可以栽培留给儿子,但也可以随手毁弃给儿子做个教训玩意儿,皇帝不可以常理推之,许多做皇帝大抵从后世凡人眼里看来多是个神经病,他愿赌服输。
外头英顺轻轻敲打窗棂,低声道:“皇上,时辰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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