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在石牌坊前停下车。这是N市附近
座古镇。N市几朝古都，最不缺就是名胜古迹，市区里尚且遗留白塔钟楼，近郊古镇佛寺道观更是不稀罕。
这里虽说是镇子，不过几十户人家，占地太小，z.府并没有宣传打造，少有游客往来。
他们沿着破碎青石板路往镇子里去。白天下过雨，石板缝隙还有积水残留，青苔和杂草顽强地在墙角边生长。间或传来两声犬吠，紧接着是主人模糊叱责，便再次沉寂下去。偶尔有人从他们身侧经过，三三两两，说着刚刚结束牌局，手里提着捆翠绿青菜和只浑圆西瓜，打量眼深夜外来者，目光却不多停留，慢悠悠往家方向走。
李玄显然也是头次来，走到拐角总得停停根据两边门牌分辨方向，盛敏个字也不问，只站在身侧默默拿手机替他照明。
空气中好像有花香，这个时节，大约是茉莉或者夜来。不知种在哪户人家，只有淡淡香气弥漫，细闻又不见
。
场景如同昨日重现，时也想不起究竟是过去哪天，渐渐地便睡着。
沉沉地大概是做个梦，醒来又没有任何印象。
车里空调打得低，李玄不知何时将自己外套搭在他身上。盛敏还有些迷糊，鼻尖蹭过领口，闻到点很淡气味。柠檬，薄荷或者无花果，很难找到准确比喻，只无端令人联想到切清爽而干净形容。
“醒？”李玄轻声叫他。
“嗯……
睡多久？”
无端地，盛敏想起小时候学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古镇上路弯弯绕绕，每面墙都相似，个个路口拐过去，好像在原地打转。偏偏李玄选定方向就走得笃定，盛敏也乐意陪他兜圈，漫无目也可以。
不知名花香始终围绕着他们，又在某刻被某种甜腻香气取代。那味道是熟悉，盛敏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前方有户亮灯人家，他转头去看李玄，帽子不小心掉下去，又被李玄眼疾手快地接住。
拍拍帽檐边蹭过墙壁时沾上白色灰，李玄唇角微微勾起，抬手重新扣在盛敏头上。往前轻轻推下他背:“来。”
“没多久。”
“要到吗？”盛敏坐直身体，往窗外看，已经下高速，在某条乡道上。路窄得很，树也更密。树木间隙露出远处淡红光亮，飞快闪过又被下棵树叶子藏匿。
“快。”李玄手扶着方向盘，玩笑，“怕开错？”
盛敏没回答，垂眸看着自己身上他外套，很久又轻轻地笑:“错也没关系。”
离得近，才看清那红色光，原来是两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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