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甚大,乃是皇帝专用沐浴之处,屋内用玉石铺砌个半人深水池,能容数人,水是活水,自宫外引入,终年温暖。皇帝正泡在池中,看
第二日,果然将那玉狮带来,交予宫中。隔几日,也不见皇帝有什动静,陈则铭如同在火上被煎烤般度日如年,当值时总有些失魂落魄,居然频频出些小茬子。都指挥使将他叫去,训斥番,其实也有些借题发挥,陈则铭浑不在意。
这日傍晚,正领兵巡逻,有太监来宣他,说是皇帝要见他。他猛然间听,有些失神,太阳处砰砰直跳。脚步虚浮摇晃,跟那太监去。也不知走多久。对方突然立定,他险些撞上去,抬头看,吃惊,这不是皇帝沐浴之室吗。
守门太监高声道:“陈则铭觐见。”话音未落,已有人为他推开那两页雕花大门。
陈则铭只得撩袍跨入。
进门,那假玉狮正端端正正摆在门内地上,陈则铭眼过去,不由脑中响,脚软跪下来。正发呆时,名宫娥自屏风后闪出,讶道:“大人怎跪在门口,万岁请您过去相谈。”
黯然,又似乎是薄怒,定定地正在出神。较平日里不动声色,此刻他突然显得真实起来,不再那遥不可及。
陈则铭想到白天离岗,虽然只是小半个时辰,虽然他与人也打招呼,但谁知道皇帝会不会鸡蛋里挑骨头呢,心中不免忐忑。
皇帝见他,敛脸上古怪神情,想片刻,才开口。只说太后寿诞将至,届时要更注意宫中安全云云。
他在上面吩咐,陈则铭在下面应答,此时此景倒真有些君圣臣贤味道。
说到最后,陈则铭跪安退下,皇帝突然醒起:“对,上次赐你那玉狮,明日拿来给宫中总管吧。”
陈则铭怔怔看那宫娥婀娜身姿,半晌才爬起来。
入内屋,见屋中被卷帘隔成两间,只听间或水响,鼻中也满是暧昧湿润香气,陈则铭不敢抬头,跪倒奏道:“臣陈则铭叩见万岁。”
良久方听屋中有人嗯声。
陈则铭屏息,又等待片刻,皇帝突道:“你进来。”
陈则铭脱口道:“臣”他第反应便是要说不敢两字,但话到口边不由又闭嘴,怔片刻,缓缓站起身。早有宫娥为他卷起竹帘,陈则铭低头钻入,目不斜视,乍看似乎面无表情,仔细瞧身体其实却很僵硬。
骤然提起此事,陈则铭浑身血都僵,半晌没应声。
皇帝道:“怎?”
陈则铭跪答:“臣只是惶恐,不知何处出差错,万岁要收回赏赐。”
皇帝不以为然:“爱卿不要多心,不关你事。太后近来得块好玉,想雕只狮子,朕想着上次那玉狮看着煞是可爱,正好拿来给工匠做个样子。”
陈则铭磕头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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