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陈则铭下马道:“此后路,殿下孤身个人,千万要小心。”
萧谨抬眼望他,深悔昨日自己说话太绝:“魏王,魏王!”他喃喃道,“走你怎对皇兄交待呢?”
陈则铭笑笑:“想掩饰总有办法。”
萧谨还是不肯离去,踌躇难安:“可,可该去哪里?”
陈则铭叹息声,很多时候天下之大让他也觉得茫然,何况是萧谨。他伸臂将萧谨抱在怀中,紧紧,低声道:“走得越远越好,别让人找到你。”
上,他因为惧怕众人冷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追问什,然而此刻他心中涌起莫大勇气因而敢于质疑:“那当初,陈将军为什要拥立呢?!”
陈则铭分明被他话刺痛,面色大变,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萧谨。
萧谨灵巧地避开,他几乎喊叫起来,话语中满是悲怆愤恨:“所以!如今,造反还领兵做着将军,傀儡却要先死吗?!”
陈则铭身体猛地震,声音也有些嘶哑,语调间似乎在恳求他:“殿下!!”
然而他进步,萧谨便退后步,不肯再让他靠近。
萧谨泪眼朦胧地看他,不知所措。
旁边韦寒绝微微摇头,他被陈则铭叫出来本来已经觉得事情蹊跷,看这幕才知道陈则铭拿自己当幌子,果然打是这个主意。
陈则铭看着萧谨骑马沿着河道直往下流而去,单薄孤独背影在阳光下拖出道窄长阴影。
他不知道萧谨能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样娇生惯养孩子能不能在民间生活,更不知道这举动是对是错。他曾为萧谨安排过次人生,可结局惨淡。若是时光倒流,切能翻倒重来,他不会让这少年再踏入这摊浑水,然而现实已经走到今天这样境地,他怎能让萧谨个人来承担最残酷后果,自己却隔岸观火独善其身。
秋天阳光还是很刺眼,他突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山水树木被泼成片,并且渐渐灰暗下去。他重重地摇摇头,再睁开眼,那些景色还是搅在起,或明或暗地撕扯不清,又过片刻,它们才从那种魔幻般扭曲中渐渐恢复正常。
第二日,陈则铭领着几名亲信出营查看地形。
这时候边境平静无波,各方都等待着这次和谈结果落定,应该说,这种消耗战已经没有人想继续打下去,这样行为不过是有备无患。
陈则铭带上萧谨和韦寒绝,说是让两个少年顺道打打猎。
走出军营四十里,到条浅河边,陈则铭唤来侍卫,腾出匹空马,又取出个包裹,对萧谨道:“臣只能送到这里。”
萧谨瞪陈则铭半晌,终于明白他是要放自己逃走,呆滞片刻,突然嚎啕大哭,手中紧紧拽着陈则铭缰绳,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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