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他眼神中看人也不是自己,但他还是把头埋在他怀里,将自己当做那人道:
“听见,哥哥,不怪你。”
阮儒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终结,然后独孤遵去找云容。
“求你,救他。
“因为你非要抱,于是便扔剑…”
因为想抱你,所以放下剑。
这放,便再没拿起过。
独孤遵含泪笑道:“原来小时候,这般耍赖吗?”
阮儒也笑:“可是很可爱啊……”
“哥哥,你同讲讲以前事吧,都忘。”
以前事他从不许宫人提,他不想知道,他总是刻意把自己和今生那人区分开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恨地彻底,恨地尽兴。
而现在只要阮儒能别睡,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听听。
阮儒似乎笑下,眼中多些神采。
“好。”
眸子:“你们瞎吗!他活得好好地活到现在,你们却告诉朕他本活不过十八岁,明明是你们不中用,拿这样鬼话来诓朕!”
太医即便对眼前这人怕到胆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开方子熬药,希望吊住那人命。
阮儒病这场,整个人几乎瘦脱像,独孤遵抱着他都只能小心翼翼,总觉得力气再大些,这人便要散架。
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眼中,bao虐只剩下浓重不安,仿佛是个害怕被丢下小孩。
他抵着他额头,轻轻道:“不欺负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总是追在他身后喊哥哥,总是黏着人,还喜欢撒娇。
可是,他把人弄丢。
他后来听谢锦城提起过,原来那人走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觉得当初事是因为他才害自己,是他错,所以他带着颗支离破碎心逃走。
阮儒温柔地看着他,用虚弱地嗓音道:“对不起,应该早些说,也喜欢你。”
独孤遵看着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个地方很疼。
“见你时…你才只有七岁……本想杀你…”
以往独孤遵听,两人必定又是场血战,此刻他却只是轻轻地问:
“那怎没杀呢?”
阮儒似是想起当年场景,笑起来。
桃花满树,他拿剑手藏在身后,失双亲小男孩笨拙地扑过来,执拗地抱住他腿,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
阮儒半瞌着眸子,脸上尽是疲倦,总有种随时都会睡过去再不醒来错觉。
独孤遵将他抱地更紧些,用力地蹭蹭他,在他耳边喊:“哥哥,你不要不理。”
似乎只有听到这两个字时候,阮儒才会有些反应,他张张干涩嘴,用几乎听不见声音道:
“…在…别哭。”
独孤遵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蓄满泪水,悉数落在阮儒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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