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他是真没有那个闲工夫。
最初那半年,他在山上时天天起早贪黑练功,雷打不动,可身体就像个漏眼筛子,多少修为都存不住。他急啊,他能不急吗,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师父天天比他更急,四处跑着去给他找药,他师弟想替他下山挣银两养家。他那时身上就只有两成功力,什也做不,每天乐呵呵其实只是不想让师门天天替自己担心罢。
他也不是天生就洒脱,得不到东西太多,总得懂得取舍。他就两只手,能留住东西本就有限,受伤以后修为大减,他两手就剩只,攥不住他只能撒手,剩下那只,他总得死死护住最重要那部分。
段忌尘却和他不样。段忌尘是背着聚宝盆出生,天赋、样貌、家世,样样都好,得到手不显眼,得不到反而心心念念。
越骄傲人可能越没法轻易放
静猛地回头,邵凡安这才看见,他手里还捏着个小玩意儿,也不是别,正是那个被踩扁破烂草蚂蚱。
邵凡安脑瓜子嗡下,段忌尘立刻站起身来,脸色太白,这时反倒瞧不出什颜色变化,只是有意无意往假人身前挡挡,愣愣地道:“你、你怎……”
在他身后,那假人明显对突然出现邵凡安更感兴趣,双眼睛瞪得溜圆,歪出来半拉脑袋,瞧热闹似瞅着邵凡安。
邵凡安冷不丁和“自己”对视眼,顿时汗毛就炸起来,脑袋里那根弦差点儿没续上。他脸言难尽,想好会儿,啧声,道:“来来,你过来,咱俩坐下聊聊。”
说完他退到屏风外面,挪开椅子就坐小茶桌旁边。段忌尘在他身后默默跟出来。他摸摸桌上茶壶,壶还是温乎,他摸出杯子给自己倒杯茶,抬眼瞧,段忌尘在旁立着呢,他便道:“站着干嘛,坐下。”然后又顺手给段忌尘倒杯茶。
茶叶在杯子里转着圈儿,邵凡安盯着茶叶梗看两眼,忽地抬头,语气挺认真地道:“段忌尘,记着那会儿你问两年里有没有想过你,要说没有……”他停顿下,忽地笑,“那也是胡说八道。”
段忌尘在桌对面静静看着他,呼吸都放轻。
“想过。你刚被玄清前辈带走时,想过你会不会受罚。后来青霄山上干打雷不下雨那天,也想过外头是不是你来过。每回明辰明珠吵着要吃糖球,也会记起你。”邵凡安握着茶杯在手里转转,慢慢地道,“除此之外,便不多。”
人心都是肉长,邵凡安临别时把话说得那决绝,可要说真放下吧,也没完全放下去,两年里偶尔还是会想起来,两年后再相见,要说内心毫无波动,那也纯粹是句瞎扯淡。
确实想过,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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