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去找你,看你站在讲台上头,挺是那回事儿。后来站台上说相声,也挺有意思。就想着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个什样儿,舌头那利索,口活儿估计能学得不错。”
沈凉生话越说越不正经,却因为他说话语气——平淡、怀念、甚至是有些惆怅——并觉不出丁点调情意味,倒像是在追溯什再不复来前尘旧景,听得秦敬突有些心酸。
是再不复来。那时虽然时局也坏,但好歹……秦敬心口闷得想不下去,翻个身,凑过去抱住沈凉生腰,把脸埋在他颈间,沉默好会儿,方重提起点精神接上刚才话头:“那时候咱俩不才刚认识,你就不说走点儿好心思。”
“大夏天,你也不嫌热,”沈凉生却不再多说,只拍拍秦敬搂在他腰间手,“躺好睡吧。”
“嗯。”秦敬也觉着再跟他身上腻乎未免就像在暗示他什,自己本来也没那个心情,于是老老
提,小刘却直惦记着。南市虽是三不管地带,但因毗邻日法租界,总算逃过劫,没怎挨炸。小刘见街面上逐渐平静下来,自己家房子又没事儿,便跟秦敬说要搬回去住,顺便打听沈凉生什时候有空——西小埝在法租界顶西边儿,他是眼见着炮火连天时候,不少人拖家带口地想进租界避难,却被挡在外头进不来。自己家欠沈凉生这大份人情,就算不知道能怎还,最起码得当面好好谢谢他。
秦敬也不是不懂事儿,知道沈凉生对自己好,便连自己朋友都照顾到,再怎不提谢字,也不能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于是这晚睡前跟沈凉生说小刘要搬回去住事儿,又说先替小刘谢谢他,明天他要有空,小刘想过来亲自道个谢。
“不用,”沈凉生拧灭床头台灯,边躺下来边回句,“也不是什大事。”
秦敬心说这哪儿不算大事,却也知道沈凉生是个句话不说二遍脾气,他说不用那就是不用,只是心里总归过意不去,琢磨着怎跟他再说说。
“他要是真想谢,”沈凉生似是猜到秦敬心思,先开口补句,“你就跟他说,等茶馆再开张,你们俩什时候再搭档说回段子,记得叫过去看。”
“这就完?”秦敬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这话又说得像个玩笑,便也难得放松下绷许久心情,随他玩笑句,“你倒还是那好打发。”
沈凉生笑笑,因为两人并肩平躺着,屋子又黑,秦敬也没见到他面上笑意,只听到他说:“也就只听你说过那回。”
“你得吧,又不是真喜欢听,”最近两人很少有这样安闲时候,秦敬低声陪他聊下去,“平时还老嫌贫。”
“没真嫌过,你挺有意思。”
“你会不会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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