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突然想到娘去世前,还能认出人时候,也是跟自己说:“宝儿,往后个人好好过。”后来她就不认识他,直昏睡着,走之前也没再睁眼看
“那就不远送,”沈凉生闻言站起身,比个手势,“请。”
当初分开时,虽说想着好聚好散,但沈凉生心里终归有股碍于自尊不可挑明怨气——那时他何尝没有抱过希望,希望自己在秦敬心目中分量重过任何人任何事,希望他能选择留下来。
如今沈凉生倒不怪秦敬有事情才来找他,也不怪他这副说完事情就要走态度,心中非但没觉得不快,甚至是有些愉悦——甫见时只消眼,他便看出秦敬仍然喜欢着自己,后来崔招娣下车,被秦敬见着,当中会生出什样误会,沈凉生自然很明白,却偏不同他讲清楚,任他自己边儿难受两天再说。
“秦敬,”沈凉生口中说不远送,可仍是陪秦敬走到门厅口,还故意放柔声同他道句,“看你比以前瘦,自己个人多保重。”
“……嗯。”秦敬走在沈凉生之前半步,闻言脚步微顿,却未回头,只低声应句。
笑意仍未收回去,看得沈凉生心头突地跳。
“找什事?”他低头点烟——多少带着点掩饰意味——复又淡声问句。
秦敬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说,望着沈凉生脸色等他答复。
“知道,你放心等消息吧。”沈凉生倒没刁难他,也没拿话堵他,痛痛快快应下来。
“对不住,麻烦你帮这大忙。”
沈凉生再不多言,目送他穿过花园走向铁门,心中带着那点愉悦默想到,明明舍不下还非要舍,秦敬,你这就是自找罪受。
秦敬走出沈宅大门,走到街上,沿着僻静街道直往前走,错过通往电车站路口也没停下。
昨日雪大约还没下透,天色阴霾着不见日头,只泛着青白光,像覆雪大地上倒扣只白瓷碗,人被闷在碗里头,憋久便有点喘不上气。
秦敬并不觉着特别难受,方才跟沈凉生说正事儿时候,条理也是清楚,脑子半点不糊涂。
直到现在走得远,松下劲儿来,才终有些晃神,恍惚着心道句,年多没见,他也算是有家有孩子人。说来也到岁数,自己以前不动脑子想想,待真见着才大惊小怪,实在有些可笑。又想到他嘱咐自己个人多保重,就好像……好像……
“不客气。”
正事说完,客厅中时有些沉默,静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秦敬摇摇头,“这就回去。”
“……”沈凉生看着秦敬没答话,秦敬同他对视几秒钟,又重复句,“回去,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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