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秦敬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许诺道,“仗打赢,就回来。”
“……”
“钱什你就别惦记着,咱俩谁跟谁啊,再者说,你欠总比欠他好,对不对?”
“……”
“你就好好开你茶馆儿吧,抓紧踅摸个媳妇,回头给生俩干儿子玩儿,”秦敬笑着摸摸他头,“要不干闺女也成,小子太皮,还是闺女好。”
反正已经决定”德性。
“……退万步说,”小刘咄咄敲着桌面儿,恨不得把桌子当成是秦敬脑袋,敲出个洞来看看里头怎长,“就算你去外地也不至于卖房啊!大伯大妈留下来房子哪儿能说卖就卖?再说你往后就不回来?回来打算住哪儿?”
“去跟你和你媳妇儿挤着住呗。”秦敬闻言倒是接话,嬉皮笑脸得让人看着就来气。
“呸!”小刘啐他句,气完,脑子却也有点转过弯来,心说秦敬可不是这没轻重人,他要卖房八成还有别缘由,再联系上自己之前事儿想,突地就开窍。
既然有怀疑,小刘自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秦敬左推右挡地跟他磨半天,眼见再不老实交待小刘就要上鞋底抽他,才举重若轻地承认道:“也是为还那个人钱。”
小刘终于再忍不住,垂头哭得直吸溜鼻涕。秦敬心说早晚得哭场,现在闹完,走时候多少轻松些,于是也就任他哭小会儿,最后找条干净手绢儿给他,难得叫句他小时候称呼:“小宝,不哭,还回来呢。”
其实这走,还能不能再回来,秦敬自己也说不准。但无论活在何方,无论死在何处,家乡风景总已深刻心头,如此便就够。
交完房拿钱,秦敬拣个礼拜天,上午十点多钟去沈宅。沈凉生倒是在家,听下人说秦先生来,许因心里还没敲定主意,竟
“……因为事儿?”
“不单因为你事儿,”秦敬怕他难受,顺口编个瞎话,“以前们在块儿时也欠他不少,如今能还清多少是多少吧。”
“……”小刘根本不信他那话,闻言呆愣着坐几秒,刚刚没拿鞋底抽秦敬,现下却猛地反手给自己巴掌。道歉话他说不出口——轻飘飘句对不起有个屁用——这巴掌是下死力打,半边脸立马红起来,渐渐浮出五道血檩子。
“你快别这着!”秦敬赶紧扯住他,再不敢开玩笑,也顾不上守秘,正色跟他解释道,“说去外地是想去陕北,你也知道……反正就算没有你那事儿也想把房子卖,你就信这回行不行?”
正是暮色四合光景,屋里没开灯,小刘同秦敬在昏暗屋子里默默坐着,静许久才哑着嗓子问他句:“……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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