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被楚瑜番话堵哑口无言,方才那点得意瞬间被碾成飞灰。楚瑜总是这般,怼得他无处躲藏,只能干咽下这口气,然后楚瑜那张本该赏心悦目脸在他眼中也跟着显得可恶至极。
秦峥本要开口怼回去,忽然想到楚瑜眼下非比寻常,孕夫脾气大点也无妨,也只好咬咬牙咽回去。
干这碗窝囊气,来世不娶楚家人。
秦峥看眼楚茗出品、必属精品笔体,心里还是有些不顺,随手从身后书架上拿起楚瑜平日里爱翻阅做笔注手札,道:“二爷说这般头头是道,想必二爷笔体自是不错?”
“不准动,还!”向来专治各种不服楚瑜忽然猛地站起身来,作势伸手要去夺秦峥手里手札。
“爹爹!”真儿瞧见楚瑜,欢喜地叫出声来。
楚瑜抿紧唇,微微扬扬唇角,上前去跪坐在两人对面,垂眸朝桌案看去:“真儿在做什?”
真儿今日心情瞧着极好,眉眼弯作月牙儿:“大爹爹教习字。”
楚瑜闻言朝旁秦峥看去,恰好秦峥刚刚书完份笔帖,得意洋洋地搁下笔。
“大爹爹写好?”真儿高兴地接过去,要提笔比这临摹。
秦峥下意识手扣住楚瑜手腕,这才看到楚瑜张脸竟是煞白,眼中满是惊怒和不安,被秦峥这般挡,楚瑜身形不稳,整个人朝桌案撞去。
秦峥心下惊,手里手札应声而落,手环住楚瑜腰将他稳稳揽入怀中。
风吹过窗牅,细碎槐花伴着清风悄然入紫檀桌,正落在被拂开手札上。隔着细碎如雪槐花,看到上题行字: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书房静得仿佛连风拂花落声都如此清晰,秦峥脑子有些空白,他眼底
楚瑜伸手从真儿手里把秦峥所书笔帖夺过去,低头看眼。凭良心说,秦峥字是非常好,字迹遒劲,力透纸背,每笔皆是铁画银钩,似蕴着千军万马,声势慑人。观字品人,可见秦峥本该何等心性,只可惜……
“不行。”楚瑜反手将秦峥笔帖拍在桌上,道:“真儿不适合这样笔体。”
秦峥横眉冷对,颇为不服气道:“有什不适合?”
楚瑜拿起真儿往昔练习笔帖,摊开在秦峥面前,道:“真儿所习笔体皆是兄长亲笔所写,昔年月既评时,兄长笔体便被评作中锋立骨,侧笔取妍,藏蕴含蓄,舒朗通透,气韵生动,风神潇洒。江南名士郑牅曾提词:予玥笔体作绝响,朝夕观览别有才。愿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说到这,楚瑜抬手将秦峥笔帖丢回他怀里,勾唇冷冷道:“连天下名士都甘心为字,做兄长门下走狗,请问侯爷你哪来自信,让真儿弃兄长之书,习你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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