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向来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无可反驳,只能可耻地沉默。
两人四处走走转转,见流民虽然仍是瘦弱,但脸上多少没愁绪,可见拨款落实处,不曾有阳奉阴违。李恣随意跟几个人攀谈几句
衣衫是粗麻,交襟束腰上衫,粗布裤子,双千层底鞋,长发用指宽带子扎起,委实简单。
李恣形容不出来什感觉,只是觉得先生这样好看极,不似往昔雍华夺目,却是如初开茶花,处处带着沁人心脾纯净。
楚瑜不喜被李恣背着,哪怕这是自己学生,却也有些不大自在,过坑洼处,就自己挣着跳下来,卷卷裤腿,跟着李恣深脚浅脚往庄子里走。
李恣低下头,看见楚瑜半截白生生脚踝,衬着青麻裤,越发显得如玉剔透。只是那溅起来泥水很快就污白玉,叫人有种去擦拭冲动。
楚瑜自然不知道自己得意门生快被强迫症逼死,只心想要去看看自己花出去钱有没有落在实处。倘若有,自是最好不过。倘若没有,他就要再拖着刑部起去抄人家底。
细看眼,道:“先生,这轱辘怕是时半会儿推不出来。好在离流民庄子不远,不如先生同走走?”
楚瑜颔首道:“也好。”说着,正要跟着下车,却被李恣拦住。
“地上全是泥泞,背先生走。”李恣道。
楚瑜怔:“不过泥泞罢,何至于如此。”
李恣摇头,固执道:“先生身子不好,莫累着先生。”何况地上泥水怎能污先生衣角,他默默咽下这句话,却是说什不肯让楚瑜下车。
……
城郊建流民庄子数十处,收容流民近三千口,这些人平日里被分配务农务工。楚瑜跟李恣过去时候,正好是正午,大锅饭刚熬好,流民们正排着队领。
李恣混进队伍里,领碗粥和俩馍馍。楚瑜掰开个,倒是实实在在粮食,很是结实,筷立粥中而不倒。
李恣走半天路,有些饿,就着粥吃个馍馍。楚瑜尝两口,就把手里馍馍递给他。
李恣忍不住笑:“先生肯定吃不惯。”
楚瑜没办法,只得同意:“那便只是这段,待到前面,就放下来走……”
李恣点点头,稳稳背起楚瑜,只觉得身上分量着实太轻,不免愈发心疼。
楚瑜伏在李恣背上,这路确实是难走,他只能轻轻环住李恣脖颈,轻声道:“若是知道这般难走,就不带你来。”
李恣笑笑:“先生仁心。”
大旱之年,颗粒无收,逼得流民背井离乡,无家可归。好在圣上仁厚,当即开仓放粮赈灾。赈灾款是户部出,朝廷指派人负责赈灾。楚瑜此来目是为督查,故而只带着李恣,特意换身粗布衣衫来这收容流民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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