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缓缓走过去,身形矮,半膝跪在床前,将楚瑜有些痉挛手拢在掌心,声音如哽沙:“不知……他受这多苦……”
秋月忍着泪意道:“侯爷不知多。”
秦峥眼底映着楚瑜影子,这抹苍白像是烙印,就这烫在心头,疼得人措手不及。这般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多年前,楚瑜稠李艳绝,风华初成模样,举手投足间满是倨傲,叫人恨得牙痒痒,偏又是那般挪不开眼夺目。
盏药喂尽,抽软管后,楚瑜瞧着更是气若游丝。秋月收拾药碗,退到外间守夜,若是里面再出什变数,也好有个照应。
到后半夜时候楚瑜退烧,也是因此又出身汗,秋月进来给他擦身子重换衣裳。秦峥和李恣跟两块雕塑似,动不动地在边守着。
去,将药倒入盏里,隔着凉水降温,待适中后,方才端着去喂楚瑜。
楚瑜烧得厉害,完全没意识,药入不口,顺着唇角流出来,丝毫无法吞咽。
秋月用帕子将楚瑜唇角残药擦去,锁紧秀眉从旁床柜下找出锦盒,打开里面放着软管,不知是何材质所做,约莫有三四寸,段有宽口。
秦峥眼皮跳,虽不明那是作何用,却隐约起几分寒意。
秋月将楚瑜头下枕垫点几分,轻轻捏住他下巴唤几声二爷。楚瑜醒不来,全然无觉。秋月只好手上用力,捏开他紧闭嘴,手将那柔软长管沿着喉咙续下去。这过程极是难受,哪怕楚瑜昏迷不醒也止不住地干呕,每续下寸,脸色就跟着苍白分,待尽数续完,已是满头冷汗,面如金纸。
临近天亮时,楚瑜被魇住,原本睡得好好,忽然打起颤来,整个人蜷作团,口中断断续续全是含糊不清胡话。秦峥在旁遍遍唤他名字,将他手紧紧握住。
楚瑜面色煞白,不住颤抖低语,冷汗湿透被褥软枕,身子愈发冰凉。
“清辞,
秦峥颗心被揪紧,刚想上前就被李恣把拉住。
李恣看眼秦峥,道:“若不是如此怕是进不汤药,先生哪回病得昏迷,便是这般进药进食。”
秦峥手心被冷汗湿透,双眼睛里满是红丝,远远瞧着有些骇人。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似,轻声道:“这几年清辞身子……”
秋月将药点点灌进去,闻言低声道:“侯爷当知道家二爷何故如此。有些话婢子不该多说,二爷若是醒着,怕是也不准。只是说与不说,侯爷心里该有个明白……”
温热药沿着软管灌入食道,端是难受,楚瑜忽然呛几声,颤抖着身子无意识地抬抬,胸口剧烈起伏着,从鼻端闷出几声压抑呻吟。秋月赶紧挪开药,熟稔地给楚瑜顺顺胸口,待他稍稍平静些,才继续端起药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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