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沈妙安静瞧着展开卷轴。她慢慢伸出手,在众人诧异目光中,抚过画卷。
“之所以作这幅画卷,不过是因为听父亲说过,每年战场上,多少英雄儿郎马革裹尸,身陨黄沙。而路途遥远,只能将他们掩埋在战场之上,那时候,西北沙漠,北疆草原,皆是没有菊花。菊花盛开在温暖南方,盛开在繁华定京,这里歌舞升平,吃穿不愁,却是以边关将士生命为代价。”
议论声渐渐停下来,众人目光集聚在紫衣少女身上。
而她目光平静,说故事般娓娓道来:“父亲曾言,因战争而殒命将士们,牺牲后甚至连捧白菊都不能有。战场上不会盛开花,将士们连完整哀悼也不曾体会。而他们妻子儿女,只能隔远远,在故乡头上佩戴白菊,献上白菊。”
“想,诸位如今能在此处平心静气赏菊,皆是因为边关有勇武儿郎们固守。可怜并不能为他们做些什,唯有在画卷上,抔黄土前,画上捧白菊,以慰英魂。”
,看清楚那画卷上究竟画是什之后,她们便知道,这场,断然没有翻盘可能。
不错,沈玥确是意趣高雅,风骨不流于艳俗,能照顾到品性和高洁。可沈妙这幅画卷,根本就跳脱“人”这个自身,若说沈玥是借菊咏人,沈妙就在借花言志。单独人情感怎能与战争残酷相比呢?
难怪方才那些校验官要争执不休,迟迟不肯下结论。怕也是没想到这副大气磅礴画卷,居然是出自草包沈妙之手吧。
主考校验官,内阁大学士钟子期道:“学生沈妙,你且上来说说,何以做这幅画卷。”
每个得“甲”学生都要讲述对于拔得头筹之事感悟。然而今日却让沈妙来说作画原因,自然是因为,众人皆是不相信她能做出这幅画,怕是从哪里听来主意。
少女站在风中,眸光清澈,说话却掷地有声,仿佛天地间只有她
沈清笑笑,低声对边易佩兰道:“这下可要露馅。”
“可这真不是她画?”易佩兰有些疑惑:“方才咱们也都瞧见,她可是自己亲自笔笔画。”
“那画技便又不出众,画意,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指点。”沈清不屑看向正往台上走沈妙:“与她起生活这多年,还不知道她会什。钟学士这下让她说作画原因,想来她也是说不出来,只怕又要脸面全失。”
易佩兰闻言便也笑:“便说嘛,哪有这快就成才女说法。只怕是为吸引那位——”她目光暧昧往男眷席中定王那边扫:“请高人指点,沈妙也算是为他殚精竭虑。”
沈清面色僵僵,压抑住心中不快,道:“且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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