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大凉睿王,还是临安侯府侯爷。”他问。
沈妙靠着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背影,道:“这很重要?”
“也以为不重要。”谢景行站在池塘边,
沈妙心中无声喟叹,从坟墓里爬起来又活第二遍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应该和鬼差不多。复仇道路上她个人踽踽独行,直都是。
“那你这样安慰,会让有错觉。”谢景行微微笑:“你是和道。”
风卷起地上碎叶,从湖面吹过。湖面结冰,坚硬如磐石不可动摇。
可似乎也能恍惚透过面前湖面,瞧见春日里微风拂过,水花漾开,池春水泛起粼粼波光,花红柳绿好景象。
冬日都会过去,春日总会来临。
副玩世不恭语气,可是沈妙知道,他双眼里,此刻定没有笑意。
是因为有些情绪连他自己也无法遮掩,所以才要到人都看不到树上,连面具也不愿意摘下,安静坐着吧。
“伤心事不比你少啊。”沈妙微笑着道:“至少容信公主还活着。世上最痛苦事情,不该是连想被误会责备人都已经不在。有些错误可以补偿,有些错误不可以补偿。”
就像她婉瑜和傅明,她可以救很多人,唯独这两个救不,这辈子,穷尽生也救不。无论她今后能否大仇得报,或是连同沈家起过得花团锦簇,这份遗憾永远没有弥补机会,只能在夜里翻来覆去咀嚼。
连入梦都是奢望。
沈妙声音轻轻,比夜里风还要轻,满满散在空中。
她说:“谁说不是呢?”
那你这样安慰,会让有种错觉,你是和道。
谁说不是呢?
面前树影闪,有人从树上掠下。青年背影挺拔而英俊,远处白虎见主人下来,立刻欢天喜地跑过来,亲昵蹭对方袍角。
“你也知道迟早都会有这日,又何必多过牵挂。尽人事知天命,做过事情已经仁至义尽,其余再过分,也不过是缘分走到尽头而已。”沈妙道:“没有谁是给辈子和谁走条道。譬如亲事。”
“傅修宜和不是条道,太子不是和条道,皇甫灏不是,冯子贤不是,罗凌不是,裴琅也不是。”
傅修宜和太子是傅家人自然就是仇人,不可能和沈妙是道。皇甫灏心怀鬼胎,冯子贤路顺风顺水长大,温室里长养花儿和她骨子里就不同。罗凌个性正直,怎能懂她心里阴私算计。至于裴琅,纠葛复杂,前生他到底也在摧毁沈妙人生中重重添笔,这笔让她和裴琅之间永远隔些什,永远不可能坦诚相待。
“你这说,天下就没有和你是道人。”谢景行提醒。
“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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