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回去?”裴琅不解。
“施主愿意付出自己生命,然而那个机会却是需要等。”
“那个机会……是指什机会?”裴琅问。
“施主所欠之人,还有心愿未。等故人心愿却之事,施主献出自己性命,或许有所生机。”僧人道声阿弥陀佛,却说:“言尽于此,再多,贫僧也无法多说。”
裴琅辞谢僧人,回到宫中去。
裴琅记得沈妙得知傅明死讯后眼神,那双黑白分明眼睛睁得很大,没有眼泪,却凄惨让人不忍目睹。
那场大火,烧三天三夜,却烧裴琅后悔之心慢慢迭起。
他去找普陀寺主持,问如何消除心中业障。
主持是个老僧人,看着他摇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
世上有没有后悔药?
是她广文堂先生,看着沈妙从个骄狂,什都不知事娇娇女非要嫁给傅修宜,看着她入定王府,为傅修宜学习并不喜欢东西,变成王妃,变成皇后,又变成废后。
她其实有些蠢,也算不得多聪明,学东西学得慢,却有种让人觉得可怕固执,在后宫里更是有些多余仁厚。为个人付出心甘情愿,裴琅有时候觉得沈妙可笑,有时候却又觉得很羡慕傅修宜。
再到后来,总是会不由自主多留意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面对沈妙问题,他教导都要格外耐心些。
可是裴琅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允许自己犯错误。
于是在他察觉到自己愈来愈奇怪心思后,他决心要阻止这个错误。所以沈妙去秦国做质子时候,是他提议。可是五年后,沈妙回来,他心思还是没有改变。
沈妙未心愿,是什呢?
沈妙这生凄惨伶仃,子丧族亡,她想看到,大约是仇人下地狱,沈家复清明吧。
有个重来机
裴琅求高僧指点,僧人道:“施主之所以频梦故人,因为对人有所亏欠。她在你梦中消散不去,因为有怨气未解。无法往生,亦得不到解脱。”
裴琅惶恐,问可有解决办法。
僧人反问:“将过去错误拨乱反正,再求个重来机会,如果需要施主生命,施主也愿意?”
裴琅道:“愿意。”
那僧人道:“施主回去吧。”
他冷眼看着沈妙在后宫里和楣夫人,斗得遍体鳞伤,看她越来越暗淡目光,看她憔悴神情。
最后傅修宜问他如何对付沈家后人时,他不假思索说四个字。
斩草除根。
斩是他心里草,除是他心里根。
可他没想到,傅修宜斩草除根,竟是连傅明也并除。虎毒尚且不食子,傅修宜却连自己骨肉都能下得手。婉瑜尚且还能借口是路途中意外,傅明可只能是傅修宜自己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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