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谢父皇恩典。”不卑不亢。
这个小插曲像是平静湖面中投下石子,短暂地溅起涟漪,又迅速恢复无痕。至少表面上无痕迹,仿佛定格画卷正极殿重新活泛,歌舞升平帷幔轻裘,丝竹管弦香肩半露。
燕泽玉半垂着头跟在辛钤身后,两人齐远离大殿正中焦点位置,转而在处红绸掩映后角落停下。
他能察觉到四周人群投射过来若有似无窥视,但也只能装作无事,四平八稳地维持脸上安静柔顺表情,但左前方道视线实在太灼热,燕泽玉忍半晌还是没忍住抬头。
让他
即便如此,大家心底还是疑窦丛生。
可汗这番话说得矛盾自驳——辛钤可是辛萨族天潢贵胄太子殿下;而这玉公子……说得好听些,是芙蓉阁卖艺不卖身青伶,说得难听些,那便是低贱卑劣上位婢子。
般配?
何来般配?
这番话……到底是为贬低辛钤还是抬举那小玩意儿?
有很长段时间,燕泽玉都没能从‘被订婚’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
荒*放纵接风宴还在继续,他不得不维持好脸上乖顺讨巧表情,任凭辛钤牵着他手,谢礼接赏,步停都不敢有分毫差错。
坐于上首可汗似乎心情好得不得,看上去比自己娶妻纳妾还要兴奋上几分,红光满面地赏下去十几箱奇珍异宝,流水玉品摆件名称被葛望唱和念出,响彻正极殿,众人听着听着都下意识噤声。
这可远远超过太子妃规格……
就连燕泽玉在听清这些赏赐数量时也暗自心惊——狗可汗这是什意思?
跪拜在地臣子们心底都各有思索考量,只是个个人精,面上都装得冠冕堂皇,懵然无知。
比起各怀鬼胎朝臣们,辛钤倒是对可汗这番举动有所预料,没有哪个帝王能抵抗得拿捏别人软肋诱惑,他父皇自然也不例外。
特别、还是拿捏住他软肋。
可汗没有理由不高兴。
辛钤在心底嗤笑,狭长锐利凤眼淡然微敛着,意味不明地扫眼二皇子弯曲脊背,过半刻才又抬头望向上首可汗。
在场众人大眼瞪小眼,时间没人敢开口,落针可闻安静最后还是被可汗骤然响起大笑打破。
“都愣着干嘛?”伴随而来还有声大掌拍桌‘哐当’响动,“朕深觉这桩婚事般配如珠联璧合!尔等为何沉默不语,可是有所异议?!”
可汗近日脾性愈发令人捉摸不透,前刻还大笑,说不定下秒便震怒,伏尸百万。
底下人都怕触霉头,瞬间齐刷刷跪片,朝臣命妇们心底疑惑惊悸但仍旧是开口道:“臣(妇)等不敢!”
方才拱火持反对意见二皇子下跪动作更是迅速,生怕将父皇惹恼:“儿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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