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而起
皇后不过是看辛钤出宫处理事务,觉得他个人留在长乐宫好欺负。
这回命人来召他去咸福宫,表面是邀请,实则是施压。
是鸿门宴。
可就算燕泽玉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得不去。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
放在从前大晏还在时候,燕泽玉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或许是国破家亡后那段流放生活叫他多几分恻隐之心,他呼出口浊气,将地上跪着小姑娘叫起。
“你说是皇后遣人来?可有说具体何事?”他单手扶额,指腹慢慢揉捏着突突直跳太阳穴。
半刻后,燕泽玉洗漱完毕出庭院。
皇后身边大婢女还在院中候着,有种不请他过去誓不罢休模样。
见燕泽玉出来,朝他行礼之后便开口。
燕泽玉近几日睡眠不太好,所以起得格外晚。
但今日不同,天才蒙蒙亮时,他便被人吵醒。
住在咸福宫皇后娘娘不知又想作什妖,大清早便传人来长乐宫递话。
辛钤这几日不在宫内,出门处理军饷后续事宜和查办何璋贪。污案,长乐宫便里只剩燕泽玉这个太子妃坐镇。
长乐宫中遇见什令管家左右迟疑事情便会来找燕泽玉拿主意,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他也不耐烦。
辛钤不在身边,他确是毫无依仗。
想通之后,燕泽玉心底不可避免地浮上层阴霾,他现在所拥有切似乎都是辛钤带来。
他像是攀附在高大树木枝干上藤蔓,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精心照顾鸟雀……
没辛钤,他什也不是。
珐琅彩团菊瓷釉茶碗蓦地被砸在那大婢女脚边。
大抵意思是:皇后娘娘感念当日大婚后未曾见过儿媳,前几日又忙碌,这才想起召见他这个太子妃。
话里话外,其实是指桑骂槐地说他们不知礼数,不去敬茶请安罢。
燕泽玉冷冷瞥那婢女半眼,言不发地靠坐在金戈搬来靠椅上抿口热茶。
半晌,才放下茶杯,轻呵声。
“既然是皇后娘娘如此恳切道歉,又大早便来邀请本太子妃……那便去罢。”燕泽玉轻飘飘地说道,语调字顿,长眼睛人都瞧得出他心情不好。
当他被婢女叫醒时,整个人都还是懵,春寒料峭,凉风拂面,脑子才清醒几分。
压低火气,燕泽玉沉沉问道:“这天色都还未大亮,叫起干嘛?”
他喜欢睡懒觉,也早早吩咐过服侍人,不要很早便来吵醒他,这回还是头遭。
婢女是个不常见新面孔,大抵是新来,便被人推不讨喜差事,比如来叫他起床。
小姑娘怕被他责罚,身子跪在地上缩成小小团,抖个不停,颤巍巍回答道:“是、是皇后娘娘遣人来,请您……请您过去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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