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瞬间抽痛得厉害。
燕泽玉伸出手捧住男人棱角分明脸,瞬不瞬地望着对方那双幽黑眼。
仿佛坠入萧瑟深不见底古井。
辛钤不快乐,这是他从对方眼睛里看到。
喉头猛然泛起股子酸涩,燕泽玉像是被石头堵住嗓子眼般,原本涌到唇边话语千万,最后却还是噤声无言。
原来辛钤之前说‘天生体寒’并非真天生,而这些只是对方所受苦楚冰山角……剩下庞大山体全都被藏在平静海面之下。
燕泽玉看不清海底多深,更不知道那些苦楚具体是如何。
但他没有再问。
辛钤不是会向人示弱性格,他是翱翔于天际雄鹰,是狩猎于山野独狼,是皑皑天上雪。
今夜对他说出这些经历已是最大程度卸下坚硬外甲剖白。
罢,无伤大雅,更谈不上,bao虐。
男人声音将他重新拉回现实,辛钤讲起怒巴湖。
“怒巴湖是辛萨境内最大最深湖泊,夏季气温攀升到最高时也不会干涸,湖水养育族人,故而被称为辛萨部落母亲湖。”
“怒巴湖湖水甘甜,景色颐美,皇子公主都爱去怒巴湖玩,大部分时间是三三两两凑在起,驾艘小船去湖中心钓鱼。”
“那时候皇子公主们都正是调皮捣蛋年级,众人在知道皇子公主们喜欢到湖中心玩耍之后,便很少再去湖中划船,以免不小心冲撞到皇子公主们,惹来皮肉之苦更甚还有杀身之祸……”
辛钤当时才几岁啊,又是如何扛过来……
被浸在蜜罐子里长大他压根不敢想。
他并未发觉自己眼眶早就泛起红,直到辛钤长着薄茧指腹滑过他眼角,擦出些许湿润。
那些水汽很快蒸发在空气中,风过,冰凉凉。
燕泽玉这才匆忙低下头,
重新撕开原本结痂伤口,皮扯着肉,血连着筋……即使辛钤从第字到最后个音调都平稳冷静,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个他人故事。
但怎会不痛呢?
燕泽玉用力挣挣,终于在辛钤怀中翻个身,与男人面对面相拥。
他也终于看清辛钤脸上神情。
丹凤眼下敛着,眉睫微蹙并不舒展,薄唇几乎抿成条直线。
“于是——湖中心小船成个极为隐蔽找乐子地方。无人看见、无人阻止、无人告状……抬头只有望无际天、垂头只有平静无波水……陆地上可没有这样浑然天成地方。”
“而那时候,他们眼中乐子就是。成乘船常客,体寒毛病也是那时候染上。”
辛钤叙述到这儿停下来,没有再多言语。
句简单又自嘲‘常客’,概括辛钤在湖中心小船上所有。
燕泽玉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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