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渭眉头轻蹙,白皙修长手指,在那堆劣质碎玉中慢慢寻找,不时拈起片,又再度放下。
他不会忘记,他经过多少艰难,九死生,才能够来到柏啸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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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间,柏啸青离开那天,元渭在吟芳宫中呕血不止,惊动宫里宫外。须臾,又转为高热,缠绵於病榻,怏怏不起。
元渭这病根隐疾,在十岁那年便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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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六片碎玉,大大小小,不多不少。
元渭小心翼翼,将它们堆在卧房桌子上。然後拿出粘胶,点点仔细黏合。
开始时候还算顺利,柱香时间,就将最大块几片碎玉拼合,黏在起。
越往下,就越困难。要完全拼成原貌,不花上漫长时间,以及细致到家工夫,绝对办不到。
眼下正值盛夏,满园花开得蓬蓬勃勃,若天女巧手织就五色毯。风吹过,就如波浪般在地面起伏。
“您别再生维少爷气。”洪伯在他身後,壮著胆子开口。
柏啸青缓缓转过身来,眼眶略略有些红,叹声:“洪伯,没有真生他气……只是他总这样纠缠,又算什麽呢?”
“已经老,身子骨和精神都不中用……但他还年轻,就算不在那个位置上,也还有大好前程、大把青春,总能遇到更好人。在半死不活人身边耗著,算什麽呢?再说……这样下去,也对不起娘娘。”
“们两个人,各方面状况和条件都差得太远,更何况还是两个男人,说起来让人笑话……而娘娘希望她儿子,比谁都优秀,比谁都幸福。”
那年冬天,他在雪地中坐时间过长,再加上急怒急痛攻心,造成呕血高热宿疾。
他平素看起来,与常人
不止是这碎玉,这事间任何被摧残破碎事物,都是样。
无论你破坏时,是出於怎样原因,有意或是无意,破碎,就是破碎。
比如他和柏啸青之间。
不过,他有绝对恒心和毅力。
他要拼合出,属於他自己未来和幸福。
柏啸青身灰色长袍,骨瘦肌薄,目光神情都包含太多无奈沧桑,站在那些美丽花朵中间,有种让人扼腕叹息脆弱。
刹那间,洪伯忽然明白元渭为何不肯放手,为何想要将这个男人紧紧拥入怀中。
这男人生,从未为自己活过,付出与牺牲,沈默与守候,似乎成习惯和理所当然。
“……维少爷他,如果没有您,是绝对不可能幸福……甚至可能,连命都不长久。”洪伯踌躇犹豫片刻,终於开口,“他身患隐疾事,大概没有跟您提起过吧?”
柏啸青悚然惊,睁大眼睛,望向洪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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