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燕亦国数年锤炼,大理寺番修为,尽淬于谈笑之中,只听得孟自在如坠噩梦,明知不对,却硬是无法反驳不能不从。只偶尔间或从牙缝里蹦出诸如“是……啊不是。”“对……不对!”“不可以!”“不敢!”“万万不可!”“呜……求求你……”……
两个时辰后,孟自在垂头丧气:“好,切听从敏之吩咐。”
于是白鹿山之主聂十三比武招亲事就此隆重传遍江湖,惹得上至四十下至十四侠女们个个春心萌动,窝蜂便往白鹿山杀来。
江湖如此轰动,连掌乾坤当今圣上傅轻尘都有所耳闻。
当然,出自贺敏之之手招亲帖上都用浓墨特别注明:请携嫁妆同至,嫁妆恕不退还。
靠在他肩上,摸摸他线条利落分明下巴,叹道:“你还是小时候听话可爱……那时候给你吃粥你不敢吃饭,让你打醋你不敢买盐,现在……唉……”口气唱三叹,叹得百转千回。
聂十三似有触动,把他搂得更紧密些,声音里有异常浓烈感情:“那年冬天初见你,就是这世圆满。咱们在起已经十三年,你记得吗?”
贺敏之仰起头,深深凝视着他,见他双眼眸如星沉海底,深邃透彻,宛然还是当年雪夜那个孩童,不禁用指尖轻轻触摸他睫毛,低声道:“十三……你可长大啦,心里真是高兴。”
聂十三浓密乌发流淌在他肩上,近乎虔诚吻吻他额:“永远是十三,你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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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自在则负责安排人手散播则“谣言”:聂十三挑选夫人事,全由其兄长拍板决断
白鹿山春来得比较晚,过年,过元宵,过龙抬头,桃树还是满树冰雪覆盖着苍灰。
贺敏之闲两个来月不会赚钱,把床下黄金白银玉石珍珠摸来摸去只摸得手都粗,百爪挠心千指戳肺,正郁闷间,聂十三偏生又要闭关月,临行前颇不放心,再三交代:“十五,你万万不可财迷心窍惹事生非……”想想,补充句:“你赚钱生事前,不妨多想想。”
这话本意是聂大侠为保方太平,不惜色诱,以肉身布施,让贺扒皮扒皮前想想那桃花之约、床上之盟。谁知贺敏之颗金银心,两只捞钱手,却是把意思给想歪弄拧,听之下,便以为聂大侠体贴,建议用自身赚钱,登时眼前亮心中豁然开朗。忙不迭送聂十三进峰顶石洞闭关,欢天喜地去找孟自在。
孟自在很不自在。
贺敏之却很自在,不光自在,而且神采飞扬。但见他琉璃目灼灼灿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赤砂痕闪闪坠坠,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端是千丈之城,拔于尊俎之才,百尺之恸,折于衽席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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