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不喜欢三山这座城市,却也找不到离开理由——自己又能去哪里?三山像他心头放不下执念,那个唯独alpha与omega在起才能构成无缺憾完美。但如今,他已不再向往那些曾经向往过、认为重要到无可替代东西。
”
“但后来想通,其实只是个外部因素,高允哲最该没有是他身上压着那些东西,是高家给他套上那枚枷锁,”他说:“想要他自由。”
“自由,”陈知沅嗤之以鼻:“哪有这好事情,你尽可以去问佘公山上高门大户,问他们其中每个人是否可以拥有自由,答案不会有第二个,就是不可以有。从高允哲回到三山,走进高永霈灵堂接受遗嘱那刻起,他就注定不能再回头。孤注掷者,你能救他多少?”
褚易收回文件袋,平静说:“知道,他这人挺固执,认定事情就不会放弃,所以容易陷进去,需要有人推他、拉他把。会帮他。陈先生,说起来你也许会觉得好笑。以前相信命运,后来不信,现在又信回来,看着很傻,但如今认为人们说命运,那个将你围起环,并不是老天为你选,而是人自己步步圈起来,老天只是最后将它套回到你身上而已。您或许也深有体会,每个人都将自己想要东西放到天平两端,到最后即便不想承认,总有端会明显沉下去,你因此做出选择。”
陈知沅神色复杂,没有应声。
“如果您打定主意不理会提议,今天也不会让过来,”褚易看着那本被陈知沅压在手下日记:“您也在犹豫。高永霈为你们所有人设下个不可打破天平,他让你们看见沉下那端不可逆转,但想以陈先生个性,您应该很早就有察觉,您也绝不愿意屈服。所以严格来说,也不是在求您,在赌。赌您是否选择反击,也赌个后悔人是否选择赎罪。”
陈知沅不再说话,他陷入久久沉默中。褚易没有再发表意见,他想那本日记已是最强大劝服。他调转视线,看向半屿花苑,那里种许多式样珍奇花卉,在冬天齐齐枯萎,满园只剩枯枝残影。可这只是暂时,待来年春天,走过轮它们会重新开放。
“夹竹桃每年开花、凋谢,这个循环不会发生变化,”他静静说:“变只是看它人,陈先生,您觉得呢?”
——
送走陈知沅,褚易在半屿户外花苑坐会。这天阳光很好,抬头时需要闭上眼睛。最近他睡得很少,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外奔波。在方宅年他是停滞,没有工作也没有社交,切都围着个人转。走出笼子需要适应,但真走出来,这个困住他二十多年三山何尝不是个更大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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