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狱卒献媚地道:“属下就在牢门处等着,大人有事只管吩咐。”
说话间,郦道永已经发现他们,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地看着言君玉,他目光仿佛有千万斤重量,言君玉时竟不知道说什好。
“记得你。”倒是郦道永先开口。
“叫言君玉,也是东宫伴读。”言君玉垂着眼睛道。
“凌烟阁上言侯府?”
诏狱比言君玉想还要阴森恐怖。
即使外面是个大晴天,里面仍然阴冷得如同寒冬腊月般,又暗又湿,狱卒看到言君玉穿得这华贵,竟然要进诏狱见个人,也吓跳,但是敖霁发话,他们也只得乖乖把言君玉放进去。
郦道永牢房在最里面,要下层石阶,狱卒提着灯引路,还是觉得两边湿冷寒意逼到人身上来,气味也十分难闻,不是那种寻常肮脏,而是夹着血腥味,还有股常年凝滞浊气,让言君玉不由得想起上次云岚说敖霁“腌臜”来。
他又想起郦道永那身白衣来。再白衣服,进这里,只怕也要变得肮脏不堪吧。
夹道两侧都是阴暗牢房,里面似乎都关人,有人瘫在地上,生死不知。有人身形佝偻地对着墙角不停磕头,嘴里疯般念念有词,还有间牢房,本来安静,他们经过时候,却忽然有个人从黑暗中窜出来,伸手要抓言君玉衣服。
“是。”
“言仲卿是你父亲?”
言君玉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自己父亲名字来,不由得抬起头来问道:“你认得他?”
“有位朋友,直称赞他是百年来大周最好将才,最近才改口,所以记得这名字。”郦道永自嘲地笑笑,道:“布衣百姓操心国家大事,真是野心大吧?”
“点也不。”言君玉本
别说言君玉,狱卒都吓跳,顿时大怒,从地上抄起根木棍,劈头盖脑地朝那人手打去,那人连忙缩回手去,已经挨两下狠,躺在地上大哭起来,俨然已经疯。
“贼死囚,回头再收拾你。”狱卒恶狠狠地说道,回过头朝着言君玉赔笑道:“大人没受惊吧,这边走,这就是那个郦道永牢房。”
郦道永牢房也和他们样,狭窄阴暗,气味十分难闻,不过丈见方,几步就走到尽头。狱卒开门时候,郦道永正在牢房里走动,他身形挺拔,虽然衣衫破烂有血迹,是挨过打,走起来却端正潇洒,如同鹤般。几步就走到头,又转身往回走,如同笼中困兽,态度却平和。仿佛这不是什牢房,而是他待惯书房。
“他每天早晚必定要这样走刻钟,说是锻炼。”狱卒小声对着言君玉嘲笑道:“他大概以为还有出去天呢。”
“你下去吧,要和他单独说话。”言君玉不忍心听他再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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