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懿皇后却没有离开,只是也站在丹陛边,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星辰。
“敖霁昨天动身?”她轻声问。
“是。”
他仍恨着当年他父亲把女儿送进宫事,所以临走也不去辞行。那女孩子叫什来着,记不清,这皇宫吞噬太多像她样女孩子,连姓名也不曾留下。倒是敖霁当年单枪匹马闯禁宫样子,让人记忆深刻。年轻人,总是有点热血。
“景衍他……”皇后想说句什,却不知从何开始辩解。
皇后神色似乎有些动容。
“陛下若是只想给皇子们换个师傅,召他回来也没什。”
“那若朕不是呢?”庆德帝抬起眼睛问道。
只说太子像皇后,其实也像他,面容如削,薄唇带笑,是无情相。他们是天生帝王,因为没什不能牺牲,没什不能放下。
“那也没什。”皇后淡淡道:“只是橒儿脾气像,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口。”
净卫因为郦道永抓东宫伴读,太子星夜驰回救人。本来不插手郦道永之事,只因伴读卷进去,立马全力为郦道永脱罪,庆德帝耳目灵敏,如何看不出这其中因果关系。
朝堂上风起云涌,原来是为个男宠,这话如何说出口。只能留着夫妻之间抱怨,偏偏皇后不接话,只是沉默。庆德帝又道:“哼,之前好歹还有点家学渊源,现在这个,真是蟹不如蟹!”
皇后也不接话,只道:“听说陛下让人训斥小七。”
小七是七皇子萧栩,他跑出来认伴读救郦道永事,否则也没这容易事。
“臣知道。”敖仲淡淡道:“殿下把毅海接进东宫养伤。”
骁骑将军钟毅海,人枪,在宫巷里阻挡净卫整整个时辰,阖宫皆知。
皇后从养心阁出来时,外面繁星满天。
不知为何,也许是这宫殿太巍峨,她常觉得自己在瞬间就苍老,所有情绪都变得极淡,如同天光云影,只远远地掠过,剩下个空壳在这里。
丹陛下站着个人,年轻时行伍里留下习惯,永远站得像柄剑,身上穿是战袍,只是他也老,南疆苦战折磨人,在他鬓发边染上霜色,没人记得他年轻时模样。
“皇后娘娘。”他恭敬行礼。
“起来吧。”
“以前只说小七聪明,原来也傻,都是梅鸿明那个腐儒,把朕儿子都教成木鱼脑袋。”
庆德帝没听懂皇后话。
他不知道言君玉就是那块玉。
“依着朕脾气,不如还让叶恒来教。”
叶恒人称小叶相,叶家先祖就是凌烟阁上第位叶慎,叶恒父亲是老叶相,告老后又被庆德帝请去做太子太傅,叶恒接班,做少傅,然而在女儿叶璇玑嫁入东宫后,整个叶家全都回江南,远离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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