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你衣带断。”
从容皓进来时他就发现,平西王小世子素来以风流俊彦自居,京中也大有才名。大周富庶,世家子弟多以鲜衣怒马为荣,容皓当初也是身华贵,连随身玉佩也常常随着衣色更换。只是当谋士当半年,被折腾得十分狼狈,渐渐顾不上,衣带断也没发现。
对于他提醒,容皓自然是更加愠怒,哼声,直接转身走。
赫连从小跟着察云朔打猎,虽然恨他,也学到不少东西。西戎山中野兽虽多,各有各兽径,鹿行溪涧,猛虎盘石,至于云中白鹤,是要高高飞在天上。要是不小心落到泥泞密林中,定会像容皓现在这样,弄得颇为狼狈。
如果要是有人异想天开,想用白鹤来充当开路猛虎,也许会导致计划全盘崩塌吧。
在看江南士族护官符呢。”他笑着看容皓,要是容皓不是东宫谋士,大概要真以为这只是句坦诚交代。
他这话说,容皓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但仍没有发作,赫连于是笑着再加把火:“容大人要过来起看吗?”
自从那晚夜闯宫门之后,东宫书案上,关于江南士族东西就没断过。事实上,这大半个月来,容皓几乎全部心神都扑在这事上,西戎人在京中耳目众多,不会不知道。他这样故意挑衅,自己没拔出佩剑给他戳两个窟窿,已经是修养惊人。
“你放心,等忙完江南事,再来收拾你。”容皓冷冷威胁他。
“那也太寂寞。”赫连笑得灿烂:“也许会趁机弄点事情,好让容大人注意也不定……”
“你敢!”
“你猜敢不敢。”
两人话赶话说到这,眼看是没有转圜余地。容皓也是,平时笑眯眯如同狐狸般,把东宫宫女惹得脸红不已,都当他是情圣。偏偏每次遇到赫连,反而成柄利剑,森冷锋利,言不合就发脾气,连他自己常常也讶异。但示弱是万万不可能,他反而昂起下巴,更加傲慢起来。
正是剑拔弩张时候,赫连却忽然说话。
“容大人。”他明明是坐着,却比站着容皓更从容些,目光也是点点从上往下扫,直看得容皓要炸毛,才忽然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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