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明说,其实如今局势有几个方向,不管是三年后庆德帝还在,或是那个最恐怖可能:废太子,重新选储君,张文宣作为非太子派,都会官运亨通。江南唯希望,在于眼前这位顺
食难安。”
“大周税法是当年罗慎思和谌元纬叔侄,连同户部*员在中和殿跟保和殿所拟,所以又称中保税,是人田体,不可分割,人失田,田无人耕,都不用交税,是为避免像前朝末年样,卖地农民为逃税而流离失所,聚集成为反贼。同时中保税又有三征五不征,时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给江南士族有空子可钻就行。”云岚解释给他听:“从庆德五年开始,就有北派*员提议改税,但是后来党争严重,斗倒南派后,北派又自己分裂成两派,圣上也有意怂恿,导致税法直没法改革,现在有两个建议,个是承袭中保税,只是改动细节,个就是两税法,人丁和田宅分开收税,张文宣就是支持两税法干将。”
“所以江南士族怕他?”
“对,但不是怕他收税,两税法也有许多分支,其中张文宣这支对江南士族来说最致命,因为北方失地农民是自卖为奴,江南富庶,青黄不接时也有野菜河鱼充饥,所以失地之后都成雇佣农。张文宣收田宅税是盯着地主收,但收人丁税却是以兵役代之,到时候大批青年农民在兵营里勾结成群,农时就下山种田,闲时就抢劫士族,绑架富人。就算官府围剿,不过往山里躲就完。”云岚神色里带着嘲讽笑道:“而且这税法有利于他们,民众自然会感激官府。敖仲大将军还特别喜欢这类山贼呢,他征南诏士兵很多都是从这类‘山人’里招安,都骁勇善战,也算补充兵源。”
“江南好利,命是小事,最怕山贼拦住要道,商队过关扒层皮,扒几层下去心都要滴血。”洛衡笑着念道:“所谓寝食难安也。”
“诶,不是说都是子民吗?”郦玉忍不住:“殿下怎能让自己子民被抢劫呢?”
“就算是子民,也是这些农民人数多呀。就像个家里,大哥霸占全部钱,其余几十个兄弟起抢他,于是大家都有钱,也没怨恨,才能皆大欢喜嘛。”言君玉脑子比他转得还快:“快,殿下快想办法让黄信上书请辞,这个张文宣可太厉害。”
“厉害是厉害,可惜不是们人。张文宣是‘纯臣’,唯圣上马首是瞻。”云岚道。
“那为什还用他?”言君玉不解。
“用他恰恰是因为他不是们人,只要张文宣坐上左侍郎位置,户部尚书已是六十五岁老人,不出意外,三年之内,张文宣就是户部尚书。江南士族想要晚上睡得着,只有个办法,就是殿下把他换下来。”洛衡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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