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东宫有他惹不起人。
当年二闯宫门,让卫戍军胆战心惊传说,即使京中举人都考过两轮,武状元都出两个,仍然公认他是京中武功第人。
用说笑话来说,是鄢珑兄长当年就挨过他打。用正经话来说,是他闯过,就是鄢珑兄长镇守宫门。
唐安不由得腿肚子有点发抖,看眼身边人,知道他们也想起传言,强自镇定道:“怕什,他是战场回来人,还带着伤呢,能有多少厉害……”
城墙上青年并没说话,而是扔下毡笠,拔出剑来。然后仰着头,朝着城墙上露出个笑容来。
常常在午夜惊醒,多梦人才知道,有些梦里是完全不记得现实发生过事,梦里她常以为切都没发生,他还活着,六年守候,东宫无数次擦肩而过。许多次她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想着醒来要去找他,要告诉他。
带走吧,敖霁,不要把个人留在这里。
但她是叶璇玑,她毕生没有这样小儿女情态,就算到这时候,她信笺也只有薄薄页,写在当初第次以为他阵亡深夜。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安南军开拔之后,只留下少数仍在充当卫戍军,今天守在玄武门,恰巧是当年给鄢珑充当副手唐安,他是独子不能戍边。虽然侥幸,心中也难免遗憾,尤其是知道同伴都赶赴边疆,沙场扬名,何等痛快。
他笑得这样灿烂,仿佛眉尾伤疤并不是在生死线之际留下来,仿佛他揣在怀中左手,袖管也没有空荡荡。
六年过去,人还是那个人,马也仍然是那匹马,但那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长身玉立青年。他左手已经不能握剑,马也已经是老马。但他往宫门口站,拔出剑来时,俨然还是当年让整个明光卫都胆寒少年郎-
日暮之前,敖霁杀过三重宫门,闯到望春宫。
最后关是朱雀,净卫统领并未多言,只是拔出剑
他刚跟同伴感慨过“今天好无聊”,就看见宫门外站着那个人。
像是个穷边军模样,连马也痩,架子倒是看得出是西域汗血宝马,唐安还是识货。
马是如此,人也样。
那人懒洋洋站在宫门下,伸手摘下头上毡笠,露出英俊而桀骜张脸来。阳光照在他墨黑头发上,他嘴里还叼着京郊麦田里摘来茎草叶,玩世不恭样子如当年。他神色这样平静,仿佛他要做,并不是什惊天动地大逆不道事。
听过故事瞬间全涌到脑子里来,卫戍军整日无聊,自然是把宫里宫外传言都听个遍。唐安如何不认得这尊魔王,何况当年跟着鄢珑,他是见过鄢珑对东宫人总是网开面。容皓夜闯宫门,十次就放行十次,为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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