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道理他都没有说。
他只是温柔抚摸着他小言,天子龙袍繁复华丽,绣金龙栩栩如生,几乎要凌空飞去,困在这小小楼阁里,像传言中被锁住龙,只能从间隙中望到线天空。
父母给他起名为橒,是棵最强大树,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困住任何人。他也是用尽所有自制力,才个个放飞当年东宫少年,而没有在他们身上加上点枷锁。
敖霁,容皓,叶璇玑,羽燕然……都是他亲自送行,甚至到最后,他仍然保有他温柔,句话点醒沉香亭水榭中卫孺和贺绮罗,从此天宽地广,都是好时光。
而这些,言君玉都是知道。
候在父亲书房看书,躲在书桌下空隙里,把自己团成团,如今大,团不起来,仍然是躺在书堆里,旁边是山海图,头枕着六韬六略,把靖北地图散落地。
皇帝陛下进来,看见这场面,又心疼又好笑。
“伤心?”他刚从枢密院回来,靖北将领本来是该拆分开,尤其贺绮罗和俞烨这对最致命,云城现在是卫孺和贺绮罗镇守,和俞烨凉州过从太密话,羽燕然处境就尴尬。三分靖北打算也不好施展。
但天子力排众议,留着靖北这群将领仍在处,羽燕然要是这点事都应付不话,放在哪里都出不头。
言君玉只是摇头,他知道送出这远已经是逾规,今日天子只送到宫门,带着百官都避让,就是为给他告别时间。
他小言并没有像当初说那样,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但终于也学会许多本领,能看懂他山岚般眼睛后面藏着情绪。
不然他不会这样问萧景衍:“你直关着东宫吗?为什不看看呢?”
萧
萧景衍伸手摸他头,言君玉用额头抵着他手掌,想起追风马来。
“追风马跑得快,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樊城。”
萧景衍不说话,只是轻轻摩挲他额头,诗书上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人生在世,步步往前走,身边人就点点丢失。况且大家都有宏图要展,有前程要奔,只有皇家御苑中圈养老虎才成群,塞上风物传里说,只老虎就要守住近百里领地,当日东宫少年,有成虎,有成龙,各自盘踞方。书中那绝云气负青天鲲鹏,来去那样潇洒,如果聚在起,彼此如何施展呢?
人生也不只有长聚才是团圆,要是都困在这小小长安里,像太/祖晚年样,龙困浅滩,点点衰老苍白,静静枯萎,也未必是好事。这样天远地远遥遥相望,像诸天星辰彼此映照,看得见光芒,就等于看见人。
甚至这小小皮囊也不是世人本相,只有那灼热耀眼灵魂,那大放光芒,才是真正让人怀念那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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