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送他外卖,而李隅去他教堂.
李隅正赶上是晚上七点钟弥撒。
他在教堂侧边坐很久,全市共有四十多个教堂,而这个靠近郊区天主教教堂尤为安静,穿着白衣拿着权杖孩子像鸟雀样从侧面涌进来做着仪式。那些空灵吟诵,空旷而又肃穆地聚集在头顶,又徐徐扩散下来,令人沉浸在圣洁诗性氛围之中。
他双手拢在口袋中,用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那个冰冷十字架,就像抚摸块墓碑似,听着读经员站在台上诵经,脸上和心底都是如出辙平静。
继承个人血肉,无可避免地也要面对她信仰。他是不信教,但有时候周末会来做弥撒。
伸手接,像是在拒绝意思。又看见她从口袋中拿出条项链递给他,低下头说些什,李隅最终伸手拿过去。
阮衿知道那条银色十字架,因为李隅经常贴身戴,他有时候开始打球忘记取,中场休息就会拿下来放进裤子口袋。
没几分钟,他却觉得小腿都快站僵直。
好在他们视线终于转移到自己身上,薛寒走过来接过他手上外卖,他看到她头上也有可爱红色鹿角发卡,带着浅金色,是属于女孩精致饰品。和自己这种外卖公司所发,塑料,廉价产物并不同。
他听见自己冷静又机械声音,即使是在头盔里,也保持着招牌微笑,“圣诞快乐,祝您用餐愉快,麻烦给个好评。”
教堂是个干净地方,也是个赦免罪地方。极其有可能不会成长为个好人,打从很小李隅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他越来越像李胜南,百无聊赖,睚眦必报,张冷漠寡情脸,颗感知不到爱心。
到神父讲完福音。
他看着不多人群站起身互道平安夜祝福,有些是直接讲话,更多则是传统,左右点下头致意,从他这过路位大姐也同他点头致意,看起来像仿佛在
骑上电驴,拧动钥匙,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没再看过眼李隅,可能是怕自己再多看眼,就会因为莫名其妙委屈而流下眼泪。但是这种情绪不能责怪任何人,他忘记单恋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奢求太多,忘记相熟也不过只是朋友。
实在是活该透顶,现在遭到反噬,他单手推开防风镜,感觉簌簌而来风雪使得发热眼角降下温度,冷风像刀片样划开皮肤,这清醒疼痛让他感觉到真实落差。
不要企图得到爱,不要企图被爱,你得面临自己无所有真实现状。这话他反复强调给自己听。
但至少有爱人权利吧?他有点这难过地想,即使说已经无望。
李隅是不是真对自己还欲言又止,那句“快乐”好像也还没说完,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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