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衿来之前就不告诉他自己在做什好。
他现在要先去工作。
远处舞池音乐声逐渐变得喧嚣,李隅在窄道中穿行,个戴着粉色假发醉酒女人歪倒在路中央,被他搀扶着走到包厢里躺下。她往他口袋里塞几张纸币,并抛以飞吻,李隅低声道谢。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
虽然吃着有点食不下咽饭菜,每天衣服上可能会沾着扶过醉鬼酒味,而且要注意及时阻拦住斗殴,报警,然后如果遇到警察来查证件,他得和Albert还有那些非法移民起躲到后厨藏人小房间里去蹲着,他后背是绞肉机,猪肉味道令人反胃,但是闻着闻着他也习惯。
阮衿,但现在忽然想起来,就是在周白鸮舅舅家会所见他那面。
当时阮衿脸上很奇怪,居然还化妆,脸上有粉底,唇釉,他推着蛋糕车,那张脸看上去明艳得有些过分。
可现在想想呢,李隅看着自己额头上那块和肤色已经贴合相融遮瑕,那太微妙,谁也不会清楚个人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到底是为什。
那时候自己有想过这些吗?会开始学着记账,存钱,把所有空余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精打细算地渡过每天,回到宿舍是天是黑,出门走到街上天也是黑。
他以前走到世界各地都是在观赏,旅游,拍照,字典里是绝没有“拮据”“贫困”“赚钱”“预算”这种概念。
还好,切都还好。
第二天是假期,李隅在宿舍醒来,他照例早起去图书馆里打工,室友则穿着裤衩打着哈欠在客厅倒水,“今天好像有雷,bao天气,你打工路上小心点,记得带上伞。”
他说句“好”,看眼消息,还是停留在昨天那条“吃饭吗”,他心里有些奇怪,但把伞给捎带上。
到八点十分,忽然开始下起大雨,李隅手机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
但现在……李隅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生活,虽然他手里头还有些存款,不至于撑不下去,但是和以前绝对没得比。他不愿意去外公家乞讨,那些盘根错结家族族谱关系令他烦恼。他是不听话小女儿儿子,是整个家族笑柄,他不愿意回去。
他已经提前开始学习如何讨生活,确是很累,但这切都是值得。
啊,原来精力无限李隅也会被榨干啊……累趴下就早点睡啊……你是不是又熬夜?
他又第二次想到阮衿,这次是具象化声音,真切到他以为自己在幻听,想到阮衿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那你以前不也是和现在样吗?”李隅轻声说出口,意识到自己居然神志不清到对幻觉说话之后,他摇摇头,笑着把阮衿切都先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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