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打断道:“谁说沈墨钩不是爹爹?”
微微抬着下颌,骄傲而满足:“他不止是最好
灯光映着琉璃圆珠射出,色调华丽,更在深夜中尽显温暖,苏小缺略动动手脚,已感觉不再僵硬。
当下低声唤道:“崇光!过来。”
崇光点亮最后盏灯,脚步轻移,跪坐在苏小缺身边,伸臂搂住他腰,埋头于他胸膛。
苏小缺只觉得活着崇光,死去沈墨钩,才是自己熟悉亲近,而半死不活唐野和谢天璧,距离都十分遥远,不由得叹道:“崇光,幸好你还在。”
崇光似找到窝猫,舒服蹭蹭脑袋,闷声道:“永远在你身边。”
千方百计想找话来说,似乎觉得直直这跟他聊下去,沈墨钩便不会死掉,四顾盼,却见到边谢天璧正默默凝视自己,那眼神极深又难得清澈见底,蕴藏无数心意情思,却又纯净得览无遗,登时胸口涌上股锐利如刀疼痛来,木然低头,轻声对沈墨钩说道:“你不必替杀他,因为从今日起,再不会为他为难,他也再伤不到分毫……”
“你放不放心?开不开心?”
“其实你字也不是当真那难看,除适合清明上坟用,有些还是挺喜气,过年可以当对联贴贴,夜里还可以辟邪镇宅子……”
“你说,崇光以后功夫,会不会跟你般高?”
“你死也好,你再不死,迟早被你逼疯……”
苏小缺涩声道:“沈墨钩死。”
崇光知他心中难过,道:“七星湖还在。”
苏小缺静半晌,腰背逐渐绷直,声音似淡却又生机勃勃:“对。”
站起身来,把沈墨钩抱上床,将他衣衫拉好抚平,又在额上鲜血凝结处轻轻吻,凝望半晌,方走到唐野身边,搭上他腕脉细细诊,道:“唐师兄,你身体壮得堪比头牯牛,太真气又是淳厚刚正,这点儿内伤自己调养几天也就没什大事啦。”
唐野提口气,声音还是免不虚弱无力:“这妖人不是你爹爹,你为何不叫大哥……”
“对,宋鹤年*药也没什难解,近日琢磨啦,只要戒你这老狐狸精,熬过阵子,便没事。”
苏小缺只把怀里越来越冷沈墨钩当作丛花儿,自己便是那浇花喷壶,嘴里乱七八糟话就跟喷壶里水般,只顾咕嘟嘟往外涌。
待口干舌燥,猛然发觉天色已黑得透彻,沈墨钩身体终是没温度,自己手指沾血,都成冰冷黏腻片。
时疲倦欲死,放开沈墨钩,倒在他胸口紧紧抱着,竟迅速睡着,睡得既香且甜。
睡意正浓时,眼前突然有灯光明亮,睁眼看,却见崇光不知何时进屋,正静静剔亮盏盏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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