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道歉人并不是韩聿。
随后两人安静坐会儿,严杨盯着打在窗上雨看很久,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少年韩聿形象。
酗酒家,bao父亲,软弱无法反抗母亲,永无止境地争吵和满地狼藉。
他父亲殴打他母亲时,韩聿可能就躲在阁楼上,听着楼下女人哭喊和男人叫骂,也或者就站在他们身边,惊慌失措地看男人扯着女人头发。
他往前走步,男人耳光就落到他脸上,然后少年个踉跄,再费力从脏污地板上爬起来。
他侧脸线条依旧坚毅,即便坐在破旧小区里破旧阁楼里,也丝毫看不出以前受过这样苦。
严杨稍微动下,靠近他点,两人肩膀碰到起,是个安慰动作。
“其实有几次妈想走,”韩聿轻声说,“但是直在哭,所以她都没有舍得。”
韩聿对母亲描述很少,严杨只能从苍白而简短描述中,拼凑出个常年隐忍,永远挂着眼泪女人形象。
韩聿母亲出身普通,老家应该是南方某个城市,十几岁时候,操着口不怎流利普通话来这边打工,认识韩聿父亲。
韩志勇不知道和哪个狐朋狗友达成致意见,大张旗鼓要去南方干番事业,当然韩聿知道他完全是在胡扯。
如果这边棋牌室还肯让他进门话,打死他都不会走。
韩聿故意将卡塞在柜子里,还在卡上贴张密码条。
当然韩聿并不是只有那张卡,只不过韩志勇见钱眼开,拿卡就以为自己发财。
韩聿没有想那多,放卡时候只是想,韩志勇天不在这边,他和奶奶日子就会好过些。
后来女人走,只剩下韩聿。
韩聿轻描淡写句,“长大后就不动手”盖过这些年受过
她不到二十岁就生下韩聿,在韩聿6岁时又离开。
“她走之前家里没有钱交电费,爸看电视看到半断电,就把椅子摔到她身上。”
“她走时候,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韩聿说,“那次没有哭。”
他声音很轻,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停下来,然后跟严杨说,“抱歉。”
因为直关着窗,闷热感渐渐上涌,严杨觉得心口有些酸胀,他不自觉扯扯领口,跟韩聿说,“你为什要道歉。”
严杨没想到会听他说这些,想要安慰却又无从开口。
但韩聿并没想让他安慰,他说完甚至朝严杨笑笑。
“你……”严杨顿下才把话说全,“那你爸以前经常打你吗?”
韩聿点点头,“小时候经常打,妈走那段时间打得更狠,不过长大点,他就不动手。”
韩聿说这些时,语气仍旧是淡淡,脸色不见任何难过和难堪,像是已经习惯这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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