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止低语,巴巴望着蒋成,好会儿,害怕小声回答,“渴……渴……喉咙痛……”
“水壶里水呢?”
“早上……喝……喝完”
“为什?”
“肚子…
疼得狠,那人忙伸手来推他腕,却只是推,不敢抓。小猫挠痒似。
蒋成面上纹丝不变,手往下再压,扯得男人龇牙咧嘴。他还是平静句,却无端生狠。
“你认识?”
男人这次终于开口。
“……疼……疼……”
蒋成拿着湿毛巾手顿,随后,他听到段悉悉索索水声。
手甩,毛巾刚好坠在盆边。他站起来,走到洗手池旁,掏出烟抽起来——好像忘他几步远处还有个重要病房病人。
淡黄色水液从男人光着双脚中间蜿蜒流出条河溪。
等那水声停,那男人抖慢下来,蒋成视线上移到男人打湿头发后露出脸。
那脸蒸熟似红成团。
给个病人,尤其是个精神有问题病人清洗身子是极难。
但,个刚刚经过死亡恐吓已经变成软脚虾病人,那就不足为惧。
费劲给人把衣服脱下后,蒋成拿着小护士留下防水保护膜给人胸前厚厚贴几层,接着,踢个小凳在人脚边,“坐下。”
撑着墙才能站住男人抖着脚,扶着墙慢慢蹲下身,费劲坐在小凳上。
病房卫生间里已经满是水汽,冷被热乎乎水汽轰得暖洋洋。
接连听人喊几声,盯着人痛苦脸看阵,蒋成松开手,看样子男人并不认识他,该是听见房家小姐对他称呼,无意识叫出。
然而下刻,他就皱眉,“你说什?”
他问,男人就猛抖下,迅速双手抱头,许是怕头发又遭殃。嘴边则昏昏糊糊低语,“酒……酒……”
听清楚,蒋成眉皱得更深,他八岁那年曾落进酒缸泡夜,躺个月才保住命,自此身体有股极淡酒味。
“医生说过不能喝水,为什喝卫生间里水?”
“你认识?”
男人不说话。
“进病房时,为什叫?”
男人还是不吭声。
蒋成慢慢走到人面前蹲下,盯着人眼看会儿,他忽然把抓住人头发往后狠扯,使人头不得已高高仰起。
然而男人还是抖。细细碎碎偷偷抖。
蒋成好像没有发现,他复又拉过个小凳在男人背后坐下,他长得比男人高出许多,正好方便他从脚边满热水盆里取出毛巾后给人擦洗。
男人不是刚才窗户上那副拒死不从,相反,很温顺,很胆小那种温顺。
但也不是刚才那般动不动。
随着蒋成擦洗动作,他抖得越发明显,最后,他忽然再控制不住大幅度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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