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鼻子灵，隔着门就闻到里面香油混着肉馅
味儿，小狗似嗅
两下。
“进来啊小迟。”笠海开门，叫童迟。
那小孩儿赶紧撒开小腿跑进去。
里面没暖气，角落有
个火炉子，要用煤炭烧才热。
童迟进去之后鼻涕个劲儿往下流，也不敢坐在沙发上，个劲儿在原地跳。
昨儿童迟爸爸打来电话，两个人商量下童迟上学事儿。
最后决定让他在这儿先找个学校上。
学校质量称不上好，但比什
都不学强；
童迟也没几天舒坦日子，下周就入学。
“到！”司机突然刹车。
路上走两步就抬头望望段闻停，看他什表情。
结果那人直板着脸，不笑也不生气，低头看看他嘴里说句，“眼睛放下去。”
童迟慌，鼓着腮帮子含口气，河豚似，对着正前方呼声呼出去。
“快来。”笠海搭到车冲着两个小孩儿招手。
下完雪天气比平时还要冷，这个鬼地方也不出太阳，空气灰蒙蒙得带着看不清烟雾，路边得早餐铺子也收摊，路上小三轮夹在中间，互相在狭窄小路上挤着往前涌。
诊所不大，但很干净整洁，没什乱七八糟东西，进门两排淡色沙发和椅子，左手边张木桌堆些笔和便签纸，正对着是个半透明玻璃房子，里面对着药和针。
等笠海生火，三个人搬着三把椅子坐在炉火边上烤手。
“把衣服脱
看看。”笠海感觉屋里温度热，转头冲段闻停说。
那人点头，动作麻利单手撩起衣服，唰下就脱，衣服顺手放在童迟腿上。
笠海在前面付钱，段闻停推把童迟小脑袋，那小孩儿迷迷糊糊抬起头，半边脸睡全是压痕，带着浑身热气儿挨着段闻停脸，“哥。”
“到。”段闻停伸手把门开，股冷气扑进来。
童迟那个短腿短胳膊小家伙刚睡醒，下车时候跟喝酒似，东倒西歪晃悠两下，差点儿屁股坐在雪地上。
诊所门里挂着块儿厚实棉布帘子，外面隔道铁门，笠海低头开门时候，童迟眼睛瞄到旁边饺子店。
店里面客人看起来挺多，隔几秒就出来个，门口飘得全是没散走热气儿。角落里扔堆胡萝卜皮和菜叶。
段闻停后背没敢靠在椅背上，就那端正坐着，帽子还扣在头上没摘，童迟从侧面看他时候都看不到脸。
车里异常安静，只有车子刹车是吱啦声，片刻之后变得死寂。
童迟坐着坐着慢慢就挪身子，眼睛耷拉，偏头就靠在段闻停肩膀上。
小孩儿无忧无虑没烦心事儿，吃完跑几步就困。
笠海从镜子里看着童迟那张脸，低头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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