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村里出大学生不少。”老姚比划完,把那根木棍往灶膛里扔,火光往上冒下,又很快落下去。
连带着老姚眼睛里光都不明显暗。
“但是谁也不愿意回来,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净剩们这些不中用老头老太太,还有群刚脱开裆裤小崽子们。”
“但是还是愿意让孩子们能出去就出去,”老姚又往里添点柴,“们这辈人就到这,孩子们哪能呢?哪怕是出去打工,也比在这死守着亩三分地强。”
老姚锅里应该是煮什粥,这会儿香味儿就飘出来,顺着热气往外升腾着,灶台正对着
“谁知道上哪儿野去,”老姚哼声,“甭管他,到饭点儿自己就回来。”
提到大宝,萧言未又想起他早上说上学事,也没急着走,蹲下来看老姚烧火,“他准备上哪上学?”
老姚捡根柴禾扔进灶膛里,拍拍手说,“胜子他们这两年在南方挺稳定,原是说今年就把他接过去,但他生日小,先上不。”
萧言未点点头,问老姚,“你舍得?”
“舍不得也没办法,”老姚叹口气,沟壑纵横侧脸被灶膛红光映更显老态,“总不能直让他在这耽误着吧。”
未犹犹豫豫地接过来,对着那块茄子看半天,“能生吃?”
老姚自己也拿块,放嘴里嚼嚼,“能。”
萧言未见他吃那痛快,也塞嘴里嚼嚼。
味道确实只能算是“能吃”。
老姚看他脸色不对,哈哈笑两声,“不爱吃就吐,中午吃那少,这不是怕你饿吗?”
“这边不是有小学吗?”萧言未问。
“是有。”老姚在地上挑挑拣拣,拿根硬点树枝子在地上比划着,像是画幅简易地图。
萧言未凑过去看,老姚就画三个方块,像个不规则“品”字,萧言未看出来,他画是这个镇三个村子。
他拿木棍在三个口中间那点小空指下,“三个村就这个小学,有老师年纪都快赶上爹这大,你说哪有精力管这多小孩子呢?”
老姚今年快60,在城里话,怎也不可能有“老姚爹”这大年纪在职教师。
萧言未没吐,嚼吧嚼吧咽,跟老姚摆摆手,“别做饭,会儿上魏迟那吃。”
老姚正猫着腰看火,听他这说,直起腰来打量他两眼,挺意外又挺高兴地笑笑,“你们俩还挺上得来。”
萧言未不知道他跟魏迟算不算是“上得来”,不过听他这说也没提出异议,含含糊糊应声。
“那就过去吧,”老姚愿意他多跟人接触,扯个小板凳过来坐下,专心致志烧火,“不做你饭。”
萧言未笑笑,又往屋里看看,“大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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