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擅长,那两个字被他发得极其古怪,语调也控制不准。
但声音好听,有些烈,却很干净。
这样发出声音后,他似乎十分羞恼,立刻陷入自闭,闷头开睡。
没有回答。
她不意外。
其实她怀疑他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长久以来,他没有和任何人对过话,挨打时也不会吭声。
隔壁猴子都会吱吱吱乱叫。
但是过许久,那背对着她小少年,突然开口。
是让她睡意思?
啾啾其实不太需要睡眠,她坐在那里可以发呆发整晚。实在无聊,就到处跑跑。
不过她还是想弄清楚他意思。
“可以睡吗?”
她凑过去。
她缺乏同理心,不代表她真没有感情。
保险起见,啾啾今天也偷食物和药。
这次她没有像昨天那费力,小少年那双凌厉漂亮瑞凤眼在昏暗中灼灼看她会儿,自己吃。
这是他第次主动碰她带回来东西。
夜风肆虐,兽棚偶尔传来动物响动。
经见过倔强狗,死活不肯吃药,觉得主人在残害自己。
她费好大力气才给他喂下去。
那夜灯火阑珊,她站在床边看他意识不清,挣扎乱动,仿佛努力要在冰冷寒夜活下去某种小兽。
好在天亮时,他退烧。
然后,又被拉去表演,带着病体。
“……祝……火……”
小姑娘愣。
祝,是班主姓氏,这兽戏班子便叫祝家班。他名叫“火”,简单易懂名字。
不过那不重要。
重要是,他会说话。
他不吭声,黑发如墨。
于是啾啾试探着爬上床,钻进他被子。小少年身体僵硬阵,是长久以来对人类本能抗拒。
却没做出以往威胁抵抗表情。
啾啾侧过身,这样靠着他,被他身上绚烂灵气完全笼罩话,她甚至不用主动提气,就能直凝实身体。
啾啾小声:“叫钟啾啾,你呢?”
屋外柴火毕剥作响,屋里安静无声。
小少年裹着被子躺好,啾啾也坐回她经常呆着那隅。过许久,忽然看见他动,迟疑着,往里面让让,松开半被子。
嗯?
小姑娘歪头。
小少年面朝着墙壁,看不见他表情,只看见那半截薄被在床上松松铺开。
小少年比以往顺从,顺从得不自然,铁索将他拉回来时,啾啾听见驭兽师和班主说:“那孩子好像生病。”
班主不以为意:“放着不管就能好,死不,那小怪物。”
便宜好用还抗揍,便是真生病,也不用费心医治,不像别畜牲。
小少年以前有没有这样被打到高烧不止,啾啾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生命力强韧到死不,啾啾也不知道。
但她觉得不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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