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透丝帕,不断洇出来,从他指缝间滑下,顺着纤长有力手指淌到皓白手腕,染红白衣。
若隐若现香味传来,顾烈不爱香料,整个未央宫都没有熏香,此刻顾烈却似乎闻到夜息香。
狄其野扔丝帕,用衣袖掩住嘴,咽口血,他看向僵着身体顾烈,如同平日里抱怨顾烈无生趣样,对顾烈抱怨道:“早说过,丝帕不比棉帕好,不吸水。”
顾烈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向那个不住咳血人,听狄其野话,几步走到狄其野身边,恰好接住已经支撑不住、向旁边倒去狄其野。
“不会说话,就给寡人闭嘴”顾烈咬牙切齿地说。
“滚!”
大楚帝王砸杯子。
“都滚出去!”
“狄其野留下。”
文武群臣颤颤巍巍地认错,脚步匆匆往外溜。
文武群臣知道陛下不高兴,不敢去触他逆鳞,闷声闷气。
唯独狄其野轻松自在,剥开葡萄皮,用种不必要认真去仔细沾果盘边配糖粉,往嘴里丢着吃。
他也不管文武群臣和王座上顾烈都瞪着他,吃个又吃第二个,然后举杯独酌,闲适得令人匪夷所思。
杯饮尽,他又倒半杯,端着青玉杯,带笑敬道:“陛下。”
“臣在乡间野里,听说砒_霜有个别名,叫人言。”狄其野拖长声调,话里有话,意味深长,“人言可畏啊陛下。”
狄其野靠着顾烈,又咽口血,挑眉笑道:“陛下,要永远闭嘴,还不许说两句话?”
顾烈才惊觉应该喊人:“来人,来人!”
“别喊,让安生点吧,”狄其野拉住他衣袖,竟然有些无奈地样子,破天荒地软语气,“都跟你说,是砒_霜啊。”
作者有话要说:*“行其野”出自诗经,
狄其野没事人似坐在那里,像是点都不在乎大楚帝王怒火。
顾烈死死按着额角,他决意要和狄其野把“意图谋反”这事分说个明白,因此强自镇定,试图把怒火压下去。
却听声重物落地声响。
顾烈皱眉抬头,先看见被狄其野随手扔到边铁甲。
再看见不耐烦捂着嘴巴狄其野。
此话出,立刻有文臣跳出来:“定国侯似是意有所指,陛下面前,不妨有话直说!”
狄其野看向说话之人,眉头挑,招呼道:“这位是刚参‘言行放浪,不堪王侯’杜大人?久不上朝,不大记得杜大人音容笑貌。”
音容笑貌这词,可是写祭文用。
那位杜大人立时就,bao跳如雷,文臣们进入熟悉流程,蜂拥而起,对狄其野从头到脚展开骂战,起手先攻击狄其野父母不详、出身乡野,引经据典层层拔高,路骂到意图谋反、行为不端。
顾烈只觉自己额角青筋直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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