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牧廉右御史职责暂时被手下左右督副御史担着,住进太医院,由张老给他结合药浴与针灸清毒。
余毒要清
狄其野想假装没听见。
但他想起件事来,不免开口道:“说到记仇。你也许该多陪着顾昭?”
昨夜顾昭望向戏台和姜扬那眼,狄其野恰好转弯,看个正着。
顾烈惊讶,问:“昭儿怎?”
“他太维护你,担忧他对姜扬生芥蒂。”狄其野认真地说,“不是说顾昭不对,毕竟你是他唯亲人,在意你,想维护你,都是人之常情。但他这样敏锐,恐怕还是害怕失去,心有不安。”
“你不会放任个韦碧臣那样人站在大楚朝堂上。不会认个韦碧臣那样徒弟。”
“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自己承担。人总要为自己选择负责。”
狄其野说很平静,却隐约又有那种令顾烈觉得抓不住感觉,忍不住反手紧握住他手。
明明狄其野回答消弭顾烈潜在担忧,可顾烈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你徒弟?”
狄其野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也曾经是高望徒弟,他现在是徒弟,还是大楚右御史,姜延爱人。最后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选择。”
沉默,喝口酸梅汤。
最后,顾烈声叹息。
“你想救他。”
狄其野伸手握住顾烈搭在桌上手,却道:“不。”
“只是希望,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顾烈微微颔首,在心里记下。
片刻后,顾烈又笑笑,捏着狄其野手说:“唯亲人?这不是还有个慈母?”
狄其野翻白眼,抽手走人。
*
姜延更倾向于稳妥方案,维持原样,因为害怕失去牧廉。而牧廉更倾向于冒险方案,清除余毒,因为害怕失去姜延。
“他选择继续认这个师父,认你这个君主,这是最好结果。他选择继承高望遗志,们不得不杀他,这是最坏结果。”
顾烈摇头笑笑:“说不过你。”
“有理,你当然说不过,”狄其野嘚瑟道。
“嗯,”顾烈想起狄其野当年傻乎乎事前警告,附和着笑讽他,“你还记仇。”
给人掳去,害得在荒山野谷住十年,这种仇都不记,亏他好意思说记仇。
顾烈看向狄其野,针见血:“你这是句空话。姜延不可能放任牧廉去死,他们必然会选择治毒。”
“谁知道呢,”狄其野指出,“维持现状是最稳妥,选择治毒就是在赌个概率。他们会怎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顾烈摇头:“那若是治好牧廉,他变成韦碧臣性子,甚至更坏,他学会隐藏自己想法,暗中作乱。这也是你说概率。”
狄其野却道:“确。”
“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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