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屋子,里面又是另番景象。主屋被扇巨大屏风分割成前后两部分,前屋是寻常宅邸摆设,桌椅应俱全。却没有点灯,灯火都是从屏风后显出来。
屏风后被灯火投影出个人影,他似乎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灯花。魏昭明眯起眼睛,偷偷在心里描摹起那人侧脸剪影,真是好看极。
那灰褂子男人并不随魏昭明进门,在门槛外就跪下,取下帽子重重地磕个头,才低声道,“主子,少爷回来。”
里面那人并不答话,似乎没有听见。
灰褂子男人却仿佛得指令,从地上爬起来,对魏昭明鞠个躬,“主子已经歇下,少爷,这边请。”
浑然击,柔软得不像话。他真想看清楚那个人长什样子,可是那白光太刺眼,刺眼得他眼睛不停地落泪
“少爷,少爷”
魏昭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不过是场梦。
马车已经停下,灰褂子男人打开门立在外头。魏昭明扶着他下车,不过是初秋,男人手心就已经片冰凉。大概是方才驾车吹风罢。
魏昭明仰头看,宅门恢弘大气,彩饰金装,上还有斗拱飞檐顶楼,望高耸得似乎伸入星辰。可是正常宅邸人家门口都有两只石狮,这容府却没有,只挂四只大红灯笼,在漆黑夜色里来回招摇,隐隐约约照出牌匾上“府”字。
魏昭明心中漾,再回头看时屏风背后已是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人影。他又忍不住看看屏风。可这屏风仿若隔层毛玻璃,雾蒙蒙地看不分明,只能瞧出画着人形。魏昭明揉揉眼睛,感觉脑子有点疼。
他心中越发觉得古怪,紧紧跟在那灰褂子男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请问”
“嘘。”那灰褂子男人并不让魏昭明开口,沉沉
大门向里洞开,里面却没有灯笼或者灯火,全靠灰褂子男人手里盏马灯引路。魏昭明随着以里,便见条石铺直走甬道,甬道两侧是宅间与更楼。不过是进门道路,魏昭明走百来步来到甬道尽头主楼。左右各开门,前与大门遥遥相应,后有大开窗户相对。
主屋内亮着光,甬道两边房间却片漆黑,仿佛久不经人住。
魏昭明虽然不精通风水,但和邹家华待几年也知道,“穿堂煞风”是个极凶阳宅风水。“穿堂煞风”是指打开家中大门,从外面直接看到正对着大门窗户,整个阳宅布局览无遗,从头看到底。如同阵风从大门穿过厅堂又从窗户刮走,这样阳宅难留人气,极为阴邪。
更何况是这般家业大宅邸。
魏昭明仔细地整理下衣领与袖口,寂静石道上回响着他皮鞋啪嗒啪嗒声音。他想,难怪这容先生花重金也要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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