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臻下车付钱,那马夫就像逃命似地跑。汝臻奇怪地看眼远去马夫,却听那小姑娘轻声道:“雪太大,赶着封路前回去吧。”汝臻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听那小姑娘说:“名唤采双,是照顾少爷丫鬟。您就是汝臻先生吗?”
汝臻扶扶圆框眼镜,将手中书展示给她看。采双便给他撑着伞,领进宅子。宅子中央是条石铺直走甬道,甬道两侧是鳞次栉比女墙,间有宅楼、更楼、眺楼等几座迥异楼建。汝臻瞪大眼睛东看西望,倒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合不拢嘴。
汝臻跟着采双东倒西拐,来到间小院子。采双面领他进屋,面说:“这就是先生宅院。魏家家大,有两个地方先生去不得,个是西三院靠近祠堂院子,个是长株枯槐大院子。”她麻利地把汝臻东西放齐整,又说:“其实先生最好哪儿也不要乱走,少爷每天会来院子里找先生。”
汝臻抬抬眼镜,心中对这番话颇有微词。正在这时,院子门口突然响起个响亮声音:“咦!你就是洋文老师吗?”
脑袋循循然道:“别怕,不怪你明儿。你还小,什都不懂,是外面坏人胡乱教唆你,以后你都不会再出去,”容钧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亲亲魏昭明额头,“从前你明明那黏。这世上只有最爱你,你也最爱,对不对?”
魏昭明对视着容钧漆黑眼睛,那双眸子好像藏乾坤万象,他只愿直直看下去。他感觉到种脱去肉体轻盈,情不自禁点点头,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为何要笑呢?他不知道,快乐就是快乐,无需缘由。
“明儿……”容钧捧起魏昭明脸,定定地注视很久,才低下头和他缠绵地吻在起。这是他孩子,他救他命,从此他便属于自己。
他永远不会放手。
冬至过,雪就开闸。山间寥阔,路旁只有干枯老树点缀凋敝寂寞。汝臻撩开车帘子,往外探头探脑地看。风挟雪,尽是阵阵来,天地间渺渺茫茫,好像已离烟火人间,走上不归路。
“还有多久啊?”汝臻问。
“快,快,这雪大着哩。”赶车人裹得像个熊。
“这荒郊野岭,真有什大户人家?”汝臻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等乏抱怨。
结果马车转过个山角,他面前突然出现个恢弘大气宅院,眼望去,竟寻不到边界。
风雪中,门里依稀立个打伞娇小身影。走得近,汝臻才看清是个十五六岁小丫头。她留着齐耳短发,厚重刘海遮住眉毛,脸白得似乎被冻僵,举着把漆黑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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